這段路上充滿了種種不快與匈奴人有所不同的是,這些月氏人雖然不是非常野蠻殘忍,但他們依然設法刁難使者一行,並且沿途設置各種關卡,每通過一處都需要禮品賄賂。
月氏人還總是誇耀自己如何強大繁榮,好像秦人來此是要偷取他們什麼寶物似的。
商人們和使者的謙遜也被他們視為懦弱可欺。
跟在身後的扶蘇深感失望和無力。
他親眼目睹自己彬彬有禮的表現竟變成了彆人看輕他的把柄。
幸好隨行秦兵稍做警告,這才使他們的無禮行為收斂許多,但眼神依舊充滿敵意。
“公子,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知而傲慢乃是蠻夷常態,久而久之就會習慣了。”淳於越輕笑說道。
扶蘇點頭,“我知道,不過,從目前來看,他們並不顯得野蠻和落後。”聽到這話,淳於越想起了自己出使匈奴的經曆。
“公子,這些不是合理的理由。”
“而且,老夫覺得您似乎誤解了這次的出使目的。”
扶蘇立刻拱手請教,“請老師指教。”
此行本應要求月氏交出襲擊商隊的凶手,並讓其向大秦稱臣。
但聽了淳於越的話,他明白了更多內容不僅要月氏稱臣,還要將其納入大秦體係,最終化為郡縣。
如果拒絕,就唯有動用武力。
因此,這就是月氏唯一的出路。
淳於越接著說道“此番前來,是希望讓月氏成為大秦的屬國,受大秦保護和冊封,避免直接戰爭。
更重要的是,這對月氏來說,是最有利的一條生路。”
扶蘇聽出老師的意圖——這不僅是外交手段,也是軍事戰略。
兩種思維在他腦中角力,難分伯仲。
“到了月氏王城了。”淳於越望向那比普通秦國縣城略大的宏偉城牆,進入月氏王宮後。
月氏王率先問道“秦使,你們這一路來,覺得我們月氏與秦國相比如何?”
淳於越恭敬作揖,回道“兩國天差地彆,如大秦秋風掃落葉一般。
希望貴國能交出之前傷害秦商的人並對我朝皇上表忠誠以保萬民安寧。”扶蘇作為副使之一感到驚訝,沒想到老師竟這麼直截了當。
果然,月氏王憤怒不已,“你們秦國未免太過張狂!難道不怕我將你們就地處決嗎!”瞬間,很多月氏戰士湧入,隨行的秦士兵也拔出了秦劍。
麵對危機,淳於越大聲回應道,“此刻我和你的距離不到十步,而你的守衛離我還遠得多。
如果我們有什麼不測,那麼整個月氏也休想幸存,秦大軍隨時可到。”
月氏王的臉色瞬間大變,趕緊揮手讓侍衛們撤退。
“秦使言重了。”他並非因百萬秦軍威脅害怕,而是震驚於眼前的局勢和近距離接觸。
他疑惑地問道“秦人真的有這樣強大?”
淳於輕撫胡須回答說“若不信,可以試上一試。
弱國不會有如此的底氣。
更不要提秦國一路深入至王城。”
月氏王沉默半晌,終於表示願意移交肇事者並請求進一步指示。
“結盟是不可能的”,淳於越強硬道明,”是向秦國稱臣。
不要混淆這一點”。
月氏與眾臣聞之皆麵色難看。
同時,在內史府,張落正在處理齊地的問題。
伏勝依然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