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個家庭中被傷害過的小孩,都曾想過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獲得一些自己希望得到的東西吧。
溫鈺就是這種想法。
隻不過有些小孩隻是在腦海中想一想,因為事情並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
而溫鈺是已經將其付諸實踐了。
溫鈺中考的時候,溫父溫母難得的對他表示了些許鼓勵,溫鈺考上重點高中的時候,家裡也為他慶祝過。
高中後,溫父溫母說著不想給溫鈺壓力,所以讓溫鈺想做什麼做什麼,不想學了就回家休息。
表麵開明,實際開明過頭,因為他們隻是單純的不想再管了。
溫父溫母到現在也確實是年紀大了,以前溫鈺有什麼事找他們,他們還會找借口,說自己有其他正事要做,去不了。現在則是直接搖頭,說自己年紀大了,走不動了,讓溫鈺找管家。
初中高中,家裡都有司機接送,所以溫鈺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舉動,但大學後,他自由了。
自由之後,他卻沒想過去哪裡玩,也沒想過自己以後要做什麼,反倒是開始改變自己。
他留了頭發,換了性格,在大學校園裡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性取向,等的就是莊願這種人。
溫鈺心中隱隱期盼著,如果有一天,他帶著滿身傷痕回家,他的父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表情嗎?
還是說依舊是那副假惺惺的表情,嘴上說著關心的話語,實際卻還是隻讓管家幫他處理傷口,連事情的原委都不會多問一句呢?
溫鈺是早就對家裡出櫃了的,那是他第一次試探他的父母。
他以為溫父溫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反應,但他們隻是驚訝了幾秒,很快又很開明的笑起來,說道“隻要你喜歡,我們都不會介意的。”
溫鈺心中有些失落,但看見了溫父溫母有過幾秒的驚訝,他又期盼著下一次的意料之外。
所以,溫鈺做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他隻是想讓溫父溫母在看見這一切的時候,能有一些在意他的反應而已。
溫鈺垂著眼,道“我知道,我這些行為可能有些幼稚……而且也很不值得。但我隻是想知道他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像在意哥哥姐姐那樣在意我一些。”
在家裡,他做什麼都可以,看著好像很自由,很快樂的樣子。
可隻有實際身處其中才會知道,這隻是不被在意而已。
因為不被在意,所以他做什麼都可以,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在意他。
溫鈺的這段經曆,說了很久。
裴鏡沒有插過嘴,隻是坐在溫鈺對麵,安靜地看著他,認真的聽著。
溫鈺說完後,小心的抬頭看了裴鏡一眼,問道“我已經說完了,你……你還生我的氣嗎?”
裴鏡沒說話,隻是對他伸出手。
溫鈺猶豫著,試探著伸出手,搭上裴鏡的手掌。
裴鏡收攏掌心,握著溫鈺的手,將溫鈺拉了過來。
溫鈺本身就沒有抗拒的心思,所以裴鏡輕輕一拉,溫鈺就被拉的往前一撲,撲進裴鏡的懷裡。
溫鈺微驚,手忙腳亂的撐住裴鏡身後的沙發靠背“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