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側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王昊,目光淬冰。
“扔出去,彆掃了老爺子的興。”
淡淡一句吩咐落地,不遠處走來兩個黑衣保鏢把王昊拖出宴會廳。
隻有地上那條長長的紅酒漬提醒著紀舒剛才發生的事情。
陸津川斂起表情鬆開手。
紀舒往邊上移開一大步,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
紀舒一臉平靜“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津川看著她,神色複雜,“前幾天。”
紀舒嗯了聲,不管陸津川是出於何種目的,幫了她就是事實。
她輕聲說了句“謝謝。”
紀舒不想看他,轉身離開,沒走幾步手腕被他一把扣住。
她回頭,看著手腕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眼底不解。
陸津川眸色沉沉,“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紀舒抬眼看他,剛才遠遠一眼還不覺得,現在再看他好像清減了幾分。
陸津川的眸底好似壓抑著幾絲熟悉的情緒,有著致命的吸引,稍不注意就會將人吞噬。
這股情緒紀舒再熟悉不過,是掙紮,是痛苦。
可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陸津川身上。
紀舒垂眼,修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濃密的陰影,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自己能解決。”
陸津川手上力道不自覺加大,緊緊扣著紀舒的手腕,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
紀舒淡淡的一句話像是密密麻麻的針紮在心上。
當羅傑把酒店監控視頻和報警記錄放在他桌上的時候,陸津川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懊悔和後怕。
上不怕天下不怕地的陸津川,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刻骨的滋味。
那個沒接到的電話
那晚她眼尾的那抹紅
那晚逼著她和徐星媛道歉
那晚他說紀舒你能不能彆無理鬨
原來,那晚她說的我死了都和你沒關係是這個意思
陸津川不敢想如果紀舒沒有從酒店逃出來光是想到這個可能,都能讓他顫栗
這幾天每晚睡覺他都在做著那個噩夢,夢境光怪陸離,唯一不變的就是紀舒那雙充滿憎恨的眼神。
就像一把刀讓他幾乎窒息。
陸津川輕咽下喉嚨,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斷裂,伸手一把將她摟到懷裡。
紀舒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怔了一下,想推開他。
可是陸津川力道很大,抱得很緊,像是要把她揉到身體裡麵。
紀舒幾乎陷進他的懷抱裡,被他身上的烏木沉香味緊緊包圍,恍惚間,她好像感覺到陸津川的身體在微微發顫。
想推開的手僵在半空中。
“紀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陸津川啞著聲一遍遍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
這已經是陸津川第二次和她說了對不起。
可她已經不需要了
她平靜開口“這件事和你無關,你沒必要說對不起。”
陸津川沒有回答,隻是把她抱得更緊。
紀舒鼻頭泛酸。
這樣親密的擁抱,曾經是她最渴望的。
過去三年,每一個無助難眠的夜晚,她都希望有這樣一個擁抱。
她等待著,也期待著
等了又等
除了一次又一次失望,什麼也沒有。
後來,她索性就不等了。
可命運卻太喜歡捉弄人。
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呢。
在她已經準備放棄的時候
紀舒能感覺到眼眶有些濕潤,眼淚幾乎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