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驟然一愣。
紀舒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帶著濃濃的苦澀
“你看,你永遠不記得自己說的話。陸津川,在你眼裡我是不是特彆蠢,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隻要隨便一勾手,我就會像一條狗一樣朝你跑過去?會像三年前那樣再次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這次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是又準備和季川澤爭了嗎?是覺得我們離婚後,我會答應季川澤的追求,而你怕被他比下去,怕落於下風,怕顏麵掃地,所以又準備故技重施三年前那一套嗎?”
“在你眼裡,愛是不是很廉價?感情是不是特彆不值一提?陸津川,你剛才說的那番話,不僅對不起我,更對不起徐星媛!”
紀舒眼眶隻發酸,感覺五臟六腑裡麵的氧氣都被抽乾了,喉嚨緊得發澀,她大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一些。
她不明白,難道陸津川天生就沒有心嗎?
他怎麼能夠這麼堂而皇之,大言不慚地說出那句,‘紀舒,我喜歡的人是你。’
這句曾經她最期待的話,現在卻變成一把利刃狠狠紮到她心裡那塊陳年傷疤上。
那塊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一次被貫穿,被無情地揭開。
鮮血淋漓
紀舒眼淚朦朧看著他,陸津川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扭曲,陌生
“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禁不起你們一次次傷害。陸津川,你不要再汙蔑愛這個字了,它從你嘴裡說出來,太臟了。”
最後三個字紀舒停了半拍,在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半秒裡,陸津川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滯了半拍。
這短短半秒,他好像墜入了無間地獄,無儘的寒冷的黑暗把他緊緊包裹,讓他無路可逃
他死死盯著紀舒的臉,一字一句道“你,不信我?”
“信不信的太假大空了。”紀舒笑得苦澀,“停止這場鬨劇吧,放過我,好不好!就當做是我求你們,放過我!”
眼淚終究還是沒有止住。
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悉數落在陸津川的手背上,可他心底卻竄起刺骨的涼意。
他看著紀舒發紅的眼眶,心裡窒息的難受。
陸津川幾乎是乞求般開口“紀舒,三年前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是為了和季川澤爭才答應娶你。那段時間對你的好也不是欺騙,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紀舒沒有看他,“陸津川,你捫心自問,三年前你對我的好當真沒有一絲是為了想和季川澤爭嗎?”
“當年陸爺爺逼著你娶我,按照你的性格怎麼可能乖乖聽他的話。你答應也不過是因為不想輸給季川澤罷了。”
她說著仰頭歎了口氣。
是她太蠢,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居然到現在才明白
陸津川沒有回答,隻是手上的力氣泄了大半。
紀舒借此機會掙脫一言不發從他身邊走過,邁上台階。
陸津川轉過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啞聲叫住她“紀舒”
紀舒步調停下,回頭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陸津川看她停下,黯淡的眸光閃過一抹亮光,正準備上前,上方就落下一句冷漠無比的話。
紀舒淡淡地看著他,眼裡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後天上午九點,你不來民政局,直接法院見。”
說完,她毅然扭頭離開。
悅園。
柯津推開包廂門,就聞到撲鼻而來的酒味。
陸津川已經喝得爛醉,仰天躺在沙發上幾乎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