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涯當年是在餘州做官,沈確怕一來一回地耽誤事,便派了蘇漁前去調查。
現下他們已經確定薑相不是真正的薑思吾了,待查明林無涯的事,薑相的身份便可迎刃而解。
沒想到不曉天剛出了事,蘇州城又出了大新聞,蘇州知府穀慕白要休妻,這可是大熱鬨,生生把不曉天的事壓了下去,畢竟穀大人是蘇州城有名的贅婿,贅婿要休妻?聞所未聞。
南枝立刻帶著沈確趕往蘇府,蘇漁現在不在,也不可以讓彆人將她堂姐欺負了去。
南枝趕到時蘇顧知正皺著眉頭坐在正廳上,她身邊具是蘇家族老,都在勸她與穀慕白和好,
“顧知啊,這慕白畢竟是知府,有點心氣也是自然,夫妻嘛,犯不著為了些小事傷了和氣。”
“小事?堂叔說得輕巧,當日是我逼他穀慕白入贅蘇家的嗎?是他自願的!現下他飛黃騰達了便要休妻?是何道理!”蘇顧知是商人,商人最重信,在她看來穀慕白此舉堪比背信棄義的小人!
“這事是慕白做的過火了些,昨日他也來同我道歉了,隻要你同意他那外室進門,休妻這事就算了!”蘇顧知的堂叔繼續勸道。
“穀慕白同你道歉?這事同堂叔你又有何關係,他為何不來找我?說白了,今日堂叔便是穀慕白的說客!”蘇顧知猛地一拍桌子,“他穀慕白是入了我蘇家族譜的!就算要休,也是我蘇顧知休了他!蘇州知府又如何,就算是那京城裡的天潢貴胄來,我也不會服軟的!我兒隻會姓蘇!他穀慕白的外室也休想進我蘇家的門!”
眾人見蘇顧知態度堅決,也知道今日是勸不下去了,紛紛歎著氣離開,眼中的責備似乎都是在說蘇顧知不知好歹。
待人都離開了,南枝走了進去,“蘇娘子。”
“南枝姑娘。”蘇顧知苦笑一聲,“見笑了,那群老頭一直都是這般冥頑不化,竟然以為能勸動我,也不知他們到底姓蘇還是姓穀了。”
南枝將手輕輕覆在蘇顧知的手背上,“不曉天剛出了事穀大人就放出了這消息,難不成他想壓下不曉天的事?”
蘇顧知搖搖頭,“那倒不會,穀慕白這人最好麵子,這種事他才不會鬨大,是他那外室方婉青,眼見和離的事僵住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不能無名無份地出生,便跪在了蘇府的大門口,說當年她與穀慕白本是兩情相悅,是我阿耶拆散了他們,希望我能成全他們。”
“侮辱我阿耶我自是不願意的,我當即要同她對峙,誰知穀慕白來了,話趕話的,穀慕白便說要休妻,這事也就這麼傳出去了。”
“我聽聞吏部來監察的官員這幾日便會來蘇州了,這穀大人為何如此衝動,家宅不寧也是影響考核的。”沈確在一旁聽了好久,無非是一出薄幸郎的戲碼,那穀大人也當真不要臉,竟想要齊人之福?
蘇顧知沒見過沈確,她疑惑地看向南枝。
“蘇漁的同僚,蘇漁去餘州辦事了,他是來接替蘇漁的。”南枝立刻答道。
聽到是蘇漁的同僚,蘇顧知也放心了,“是啊,所以他才急啊,這不叫了一堆說客。”
“顧知!”
蘇顧知的話還沒有說完,梅娘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梅娘直衝到蘇顧知麵前,“我剛剛見著你家那些老頑固了,怎麼,他們逼你同那王八蛋和好是不是?”
許是這些天不曉天的事,梅娘沒怎麼上妝,看上去憔悴不少,意外地,也看上去年輕不少。
蘇顧知自是知道梅娘性子的,她安撫道,“你管他們做甚,你也知道我的,我斷不會答應的。”
梅娘聞言才放下心來,“昨日我聽說了穀慕白要休妻的事後便想立刻趕過來,奈何又怕拖累你,所以想著先等等,但我不放心啊,便想偷偷來瞧一瞧,誰知正好碰到你那堂叔板著個臉出門,一想到他平日裡的德行啊,我一猜便知他的目的。”
“不要臉,以前想著你家家產,好不容易你守住了吧,他又來惦記,好似沒有你就輪得到他似的。”
梅娘氣鼓鼓地喝完了一杯茶水。
南枝瞧著這樣的梅娘倒是有些新鮮,怪不得蘇顧知與梅娘能成為好友,這兩人其實是一樣的人。
蘇顧知為梅娘將茶水續上,“好了,彆氣了,我能被他們騙了去?就像這位小哥說的,吏部的人快要到了,他穀慕白比我急!”
梅娘順著蘇顧知的眼神望去,在看到沈確時愣了愣,“好像。”
沈確沒聽清,“什麼?”
南枝則立刻聯想到了薑家老宅門前的老人家,她說出自己的猜測,“梅老板,你眼前這位是馮鶯兒的兒子。”
“馮鶯兒!”蘇顧知與梅娘一同驚呼,馮鶯兒居然還有兒子!
梅娘更是激動地上前,她從前雖嘴裡嫌棄馮鶯兒,但實際還是很感激她的,畢竟正是有她護著,自己才能在不曉天活下去。
“你,你真是馮鶯兒的兒子?”
沈確心裡很激動,這是第一回他遇到了與他阿娘有關的人,“嗯,馮鶯兒是我阿娘,她總說蘇州很美,讓我一定要來瞧瞧。”
梅娘在聽到這句話後眼淚湧了出來,“好什麼好,說得她好像在這蘇州城過過好日子似的。”
梅娘歎了口氣,又看了看沈確的那張臉,“你阿娘還在嗎?”
沈確搖搖頭。
“我就知道。”梅娘捶了捶自己的大腿,“我早讓她彆老是熬夜了,她不聽,總是在夜裡繡些繡品,幾文錢都要賺,也不看看她那家裡人是有良心的人嗎!”
沈確迫切地想知道有關他阿娘的一切,他沒想到,他還能遇到他阿娘的故人,“我外祖家是不是對我阿娘很壞?”
“唉。”梅娘看沈確的樣子便知道他是真的很想了解他的母親,“怎麼說呢,也不算壞,畢竟他們將你阿娘留下來還撫養長大了,可在他們心裡,女兒比不上兒子,你阿娘總覺著她耶娘還會來接她回家,可日子一天天地過,歸期不定,其實她也猜到一點了,隻是她麵對不了罷了,不過後來馮家一家都死絕了,也算報應吧。”
“那我阿娘又如何到了京城?”
梅娘張了張嘴,最終隻能長歎一句,“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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