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肩短袖,超短裙,薄薄的嘴唇上抹著口紅,頭發吹成波浪形,雙胸高高隆起……
李香香坐在酒吧的吧台邊,用塗滿黑色指甲油的手,拿著一支香煙,輕輕地吐出幾口煙圈,斜眼看著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近。
“我要一杯蘇格蘭威士忌。”中年男子看了李香香一眼,對調酒師說,“再給我身邊這位小姐,來一杯馬爹利白蘭地。”
“請您稍等,馬上就好!”調酒師說。
“我答應陪你喝酒了嗎?”李香香放下酒杯,對中年男人說。
“我暗中觀察你很多天了。”中年男子說。
“觀察我?”李香香警惕地看向中年男子,不知男子什麼用意。“觀察我做什麼?你不覺得你已經一大把年齡了嗎?”
“你的陪酒對象,基本上都是一些軍人,尤其是海軍。”中年男子不跟李香香討論年齡,兩眼盯著李香香說。“可是,現在帝國海軍艦隊已經遠離東京灣,我找不到你還會拒絕我的理由。”
“你一個做生意的,咋這麼自信?”李香香問。
“你看我像個商人?”中年男子問。
“瞧你一身派頭,我看就像。”李香香說。“莫不成,你是內閣高官?”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
“你笑什麼?”李香香問。
“我告訴你,我家幾代人,都是海軍,我也是。”中年男人看了調酒師一眼,對李香香說。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船上的大廚。”李香香說。
“錯了!”中年男子說。“第一,你不能把航空母艦稱為船,第二,我不是大廚,是大副。”
調酒師把調好的酒,放在櫃台上。
“小姐,請!”自稱航母大副的中年男子拿起一隻酒杯,遞給李香香。
“謝謝!”
李香香端起酒杯,自顧自輕輕小喝了一口。
“大副是做什麼的?”李香香問。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威士忌,哈地吐了一口酒氣說“大副的地位,僅次於艦長,整個甲板上的事情,都由我負責調遣,比如我,離開軍艦的時候,就是中佐軍銜。”
“中佐?”
“你彆小看了中佐。”中年人說。“也許1000個軍人裡麵,隻有一個人可以晉升到中佐。”
“是嗎?”李香香說,“您離開軍艦的時候,多少歲?”
李香香端起酒杯,跟中年男子的酒杯碰了碰。
“46歲。”中年男子說。
“我的未婚夫是海軍少佐,今年29歲。”李香香說。
“真的嗎?”中年男子說,“看來你的未婚夫出類拔萃!我29歲的時候,還隻是個海軍中尉。您的未婚夫比我有出息!我的兒子24歲,海軍少尉。據說要升中尉了,比我強。”
“您會擔心您的兒子嗎?”李香香問。
“我毫不擔心。帝國海軍天下無敵。”中年男子說,“中國海軍根本就不值一提。”
“您的兒子去了中國?”李香香問。
“準確地說,還沒有。”中年男子說。
“什麼意思呀?”李香香問。
“我兒子正在前往濟州島的路上,他們將在濟州島等陸軍的士兵上船。”中年男子說。
“在濟州島等陸軍士兵上了船,然後去中國打仗?”李香香問。
“準確地說,是去青島或者上海。”中年男子說。“你的未婚夫呢,他現在在哪兒?”
“昨天他給我打電話說,他在神戶。”李香香說。
“神戶?”中年男子說,“神戶停泊的海軍軍艦更多,也在等待海軍陸戰隊的士兵上船。我小兒子就在那邊。”
“你小兒子也是去上海打仗?”李香香問。
中年男子說“他不去上海,去塘沽。”
“塘沽?”
“是的,離北平不遠。”
“中佐,我不跟你說了,”李香香站起身,“你是海軍,今晚的小費,我免收!”
李香香朝酒吧門口走去。
“小姐,再喝一杯!”中年男子在身後喊。
“我要去等我未婚夫電話了!”李香香說。
大量日本陸軍士兵將被分彆從神戶和濟州島運往上海。這個情報必須馬上傳回國內,沒有時間再等水原直人的電話了。
李香香快步疾走,突然又站住了。
中年男子說的話是真的嗎?會不會是在說酒話?要不然就太巧了。
李香香決定先不去找宋春萍,轉身走向電話亭,她決定再等一次水原直人的電話,以便證實中年男子說話的真假。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電話亭裡的電話機終於響起鈴聲,李香香連忙抓起電話筒。
“水原君!”李香香說,“我是秀子。”
“抱歉,秀子小姐,讓你久等了。”水原直人說。
“你現在在哪兒?你的聲音很小,很難聽清。”李香香說。
“我們明天一早出發,移駐佐世保。”水原直人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
“去佐世保呀?”李香香問。“幸好不是去中國。”
李香香知道,佐世保軍港位於長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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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去哪裡,我現在還不清楚。”水原直人說,“打完這個電話,我們就不能再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