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冰涼的觸感讓項薇薇從睡夢中驚醒,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睜開雙眼,入目所見是滿是血絲的眸子,此時她正直直的站在落地鏡前,腦袋貼在鏡子上,鏡麵還有她呼出的哈氣。
她還是睡著了,又做了那個夢。
突如其來的驚嚇瞬間驅散了腦子裡半半夢半醒的懵懂,使她雙腿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早上四五點天已蒙蒙亮,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慘白大口喘著粗氣的那臉,項薇薇已經有些認不出自己了。
看著手上的剪刀跟整齊切斷的長發,再看鏡子裡,她引以為傲的頭發已經變成了齊耳的長度,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自從那件事之後,項薇薇換了房子,換了號碼,不再玩短視頻,想著開始新生活,她如驚弓之鳥般畏懼著周圍的一切。
總是感覺像是有人在窺伺,陌生的號碼不敢接,睡覺至少要上三把鎖,就這,也沒能給她安全感。
噩夢仿佛並沒有離她而去,她開始出現夢遊的症狀。
先是有一天一覺醒來發現所有屋門都敞開著,好像家裡遭了賊,但等她檢查一番卻發現沒有丟任何東西,項薇薇有些不安,自從經曆換臉事件後,她就變得神經質,經常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跟著她。
安裝了監控才發現,夜裡她好像著了魔一般,將所有的門打開,然後靜靜的坐在客廳,正對著大門,仿佛在等誰的到來。
項薇薇有些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睡著之後,在她沒有任何知覺時會經曆什麼,未知的才是最嚇人的,起初她叫了同事來家裡一起睡,但到了第二天同事說什麼也不陪她了,項薇薇問起來也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
最後,好說歹說下,同事才告訴她,原來,不知道是換了新環境不習慣還是怎麼,同事那晚失眠了,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總覺得身邊空空的,伸手往旁邊一摸,卻沒有摸到項薇薇。
同事最開始還念著項薇薇心細,起夜還擔心吵到她,所以輕聲輕腳沒讓她發覺,可等了好一會兒,同事等的都快睡著了,旁邊還是空蕩蕩的。
等她睜開眼想看看項薇薇怎麼還沒回來,卻發現項薇薇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就一直坐在床上,嘴裡不知在嘀咕著什麼。
女同事被嚇了一跳,因為聽說不能吵醒夢遊的人所以也不敢上前打擾,半晌,見項薇薇沒有彆的動作,這女同事也是膽子大,湊到項薇薇身前想把她扶到床上,但離近了才發現,原來項薇薇一直在斜著眼睛偷偷的看她。
這件事不但女同事被嚇了個半死,項薇薇聽了同樣後背汗毛直立,從那之後,她夢遊的事像是傳開了,再也沒人敢陪她,甚至連她自己都變得害怕睡覺。
項薇薇坐在地上稍稍平複了心情,有些可惜的看著自己手裡剪去的長發,不知道想再留回去要多久,剛想著把頭發收藏起來,便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鬨鈴嚇了一跳,來不及想那麼多,她要著急去上班。
打開衣櫃,剛想拿平時常穿的ol,卻見衣櫃裡角落放著一件碎花裙子,她不記得自己買過這件衣服,但不知怎麼的,她鬼使神差的將裙子換上。
明明著不是她平時喜歡的風格,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越發的順眼,慘白的臉上塗上一個大紅嘴唇,項薇薇眼神變得有些迷離,這不是她,卻又是她。
紅色高跟鞋一下一下踩在樓梯上,項薇薇感覺做回了自己。
工位上,神色呆滯的項薇薇機械版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咖啡,想用濃鬱的苦澀衝淡席卷的困意,想儘辦法不讓自己睡著,進入夢境,自從被那接連不斷的噩夢侵擾後,她開始變的害怕睡眠。
項薇薇覺得自己精神緊繃的像是隨時可能斷掉,周圍隨便一絲風吹草動都驚的她要跳起來,項薇薇感覺整個世界好像都被放大了聲音,坐在她身後的同事在交頭接耳,一邊說一邊用眼睛偷瞄著她,項薇薇感覺她們是在聊她的八卦。
鍵盤敲擊的聲音不斷敲擊著她的耳膜,項薇薇莫名生出一種衝動,想把周遭一切都砸個乾淨,她不知道是否是長久不睡覺導致情緒異常,現在的她活像是個點燃引線的炸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啪!
一遝文件重重的的落在桌子上,項薇薇被嚇了一跳,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正對她說話的人,心裡的火馬上燒到腦子,將她整個人從裡到外燒個乾淨。
“薇薇,這是你要的文件啊,我可跟你整理了半天。”
項薇薇盯著這人的嘴唇,卻感覺對方乾動嘴不出聲,不由得大口喘著粗氣,緊張的看著四周,仿佛有千萬雙眼睛正偷偷觀察著她,赤裸裸的眼神相識要把她扒光。
“閉嘴!”
項薇薇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將那一摞文件震的散落一地,看著被她嚇呆住的同時,項薇薇歉意的看了對方一眼,捂著腦袋跑了出去。
“誒!薇薇·····”同事望著項薇薇狼狽的身影張了張嘴,剛想問要不要幫她請假人就跑遠了,看著滿地的狼藉,同事歎了口氣,還是要她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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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那個是誰啊?”
經理聽到聲音從辦公室走出來,隻看見項薇薇遠去的背影,看著那被碎花裙子襯托的曼妙身材,他有些好奇的問了問身邊吃瓜的員工,公司裡還有這種極品他不知道?
“是項薇薇?”
經理聽著身邊人的回答也是一愣,項薇薇他知道,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純欲了?看來要想辦法讓她加班了。
項薇薇有些迷茫的站在車水馬龍的城市間,周圍紛雜的人群吵得她感覺自己的頭都在變大,那無處不在的窺視感好像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等著她。
曾經有過失眠實驗證明過,當一個人被長時間剝奪了睡眠,最開始時隻是精神萎靡,隨著睡眠剝奪的時間越長,這個人的精神開始變的亢奮,隨即便是無休止的歇斯底裡,徹底瘋狂。
項薇薇跪在路邊,感覺自己腦子裡好像有無數個聲音正在交談,她能聽到那些聲音好像在偷偷商量著什麼,項薇薇抓著自己的頭,指尖紮進皮肉,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皮肉上每一寸神經傳來的刺痛感,眼裡的世界變的血紅,天地間變的隻有一種顏色。
有路過的行人見項薇薇跪在地上抱著頭一臉痛苦樣,紛紛上前關心,有的拿出手機問要不要幫忙叫救護車,一副熱心模樣,也就是她是個年輕美女,但凡換個老太太倒路邊,都沒人敢靠近一步。
元芷被金醉從局裡拖出來逛街,她已經連續在警局加班半個月,腦子裡全是過去的案宗,旁人都說她拚,最後金醉這小姑娘是在看不下去,用她的話來講,元芷再呆下去身上就發黴了。
金醉逛的開心,元芷隻當是出來遛孩子了,心裡想的還是之前的一些懸案,是不是跟詭異連在一起。
“誒?前麵怎麼回事啊?”
金醉見一堆人圍在一起,心裡好奇,都說人類的天性就是湊熱鬨,更彆提她這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當即拉著元芷過去,生怕錯過一點瓜。
分過人群,元芷原本沒什麼興趣湊這個熱鬨,隻是她當慣了警察,身上有職業病,見一堆人在路邊妨礙交通,想過去維持秩序。
但見了跪在地上扭著頭,披頭散發一副癲狂樣子的女人,當即認出來項薇薇,上次她覺得案子有古怪,向她推薦了秦朗,這才幾天不見,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