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顆小小的藥片被強行塞進病人口中之後,他原本就有些呆滯的眼神變得愈發空洞無神,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隻見那病人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如紙,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灰色。
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滿意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病人的頭部,似乎在安撫著他。隨後,白大褂不緊不慢地推動著裝滿各種醫療器具的小推車,緩緩轉過身去。隨著他她的腳步移動,那小推車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吱聲,在這片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而那個剛剛還在拚命掙紮反抗的病人,此刻卻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他如同行屍走肉般從冰冷的地麵上艱難地站起身來,動作僵硬且遲緩,仿佛每一次抬腳和邁步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他那雙原本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睛現在已經毫無光彩可言,隻剩下一片茫然和麻木。
就這樣,病人邁著沉重的步伐,機械地跟在白大褂身後。他們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一同融入到無儘的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還在空氣中回蕩……
秦朗看得真切,這兩天他聽說的有關於春城醫院的靈異故事裡,都曾出現過這個白大褂,秦朗不得不懷疑他/她或許是當年春城精神病院裡幸存的患者,亦或者就是那病院裡在大火中逃離的醫護人員。
等舊遺跡裡沒了聲,秦朗小心翼翼的從藏身的樓梯上走出來,那一排排病房緊閉,已經沒有了聲音,秦朗走了過去,走到最近的病房邊,病房的門上用來探視的玻璃依舊臟的看不清裡麵,秦朗試著推了推,門是鎖住的。
“看來,今天是少不了溜門撬鎖了。”
秦朗掐了個訣,口中默念開鎖密語,隨後輕輕點了一下病房門鎖,安靜的走廊裡響起一聲很輕微的落鎖聲,秦朗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順著這縫隙往病房裡看去。
病房內很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味道,消毒水與各種藥物相互交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然而,對於擁有超強夜視能力的秦朗來說,這樣的環境並不能完全阻擋他的視線。儘管眼前仍是一片昏暗,但他還是能夠勉強看清這個病房的大致輪廓。
這是一間極其封閉的屋子,四周的牆壁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唯一的出入口便是那扇緊閉著的門,它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靜靜地矗立在那裡。
整個房間顯得異常空曠,除了在角落處擺放著的一張破舊床墊子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物品。那張床墊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上麵布滿了汙漬和褶皺,仿佛承載著無數病人的痛苦與絕望。
這間病房是屬於那個剛剛被白大褂帶走的那個病人的。秦朗踏入其中時,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莫名的不安。四周漆黑一片,仿佛隱藏著無數未知的秘密。
秦朗隱約感覺到牆壁上似乎有著某種異樣,但由於光線太過昏暗,根本無法看清究竟是什麼。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走進病房,並從口袋中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
然而,就在這束光在病房裡亮起的刹那間,一股強烈的壓抑和暴虐之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狠狠地撞擊著秦朗的心靈。他驚愕地發現,那四麵原本潔白的牆壁此刻竟然布滿了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指甲抓痕!這些抓痕縱橫交錯,密密麻麻,仿佛記錄著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一場可怕噩夢。
秦朗凝視著眼前的牆壁,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被關在此處的病人,日複一日、夜複一夜地用自己的手指拚命摳挖著牆壁的瘋狂場景。那種絕望與痛苦仿佛透過這些抓痕傳遞出來,讓人心悸不已。
秦朗定了定神,試圖仔細觀察這些抓痕是否存在某種規律。他緩緩後退幾步,再次將目光投向那麵牆壁。突然間,他驚訝地發現,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爪痕竟逐漸拚湊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像!這個人像麵容扭曲,表情癲狂,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雙眼,仿佛在抗拒著外界的一切。
有的人說,精神病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天才,最起碼,用畫痕作畫這麼瘋的舉動秦朗是做不出來。
見這間病房裡沒什麼線索,秦朗轉身剛想離開,卻見那病房門上的探視玻璃,上麵竟烙出一個印子,不會錯的,那是把臉貼在玻璃上還會出現的印子,上麵還殘留著呼吸所產生的哈氣。
一瞬間,秦朗心中猛地一驚,一股巨大的不安感席卷著他的身心,皮膚上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了。
“有人在跟蹤!”
從他進到鐵閘門起,就有人在悄悄注視著他,秦朗腦中閃過在樓道牆壁上發現的那一層皮膚角質,再加上現在病房門上的玻璃出現的印子,秦朗瞬間驚覺起來,在他沒注意的時候,一定有什麼在跟蹤他!
想到這裡,秦朗立刻將手電筒關閉,不著痕跡的走到病房門前,將耳朵貼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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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秦朗不是沒想過衝出去,但現在敵在暗我在明,貿然行事,誰也拿不準會遇到什麼,並且秦朗有種感覺,跟蹤他的那個,似乎跟白大褂不是一夥的,最起碼不是一條心。
按理說,秦朗此時應該已經暴露了才對,可剛剛白大褂給病人喂藥時,跟蹤的那家夥卻沒有暴露秦朗的行蹤,反而一直在悄悄跟蹤。
秦朗想了想,決定來一個將計就計,既然弄不清對方的意圖,並且對方現在應該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秦朗乾脆裝作不知道,繼續往裡探索去。
緩緩打開病房門,秦朗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地上,空無一物,並沒有遺留下腳印,但連同之前白大褂的足跡跟小推車的車輪印也一並不見了,秦朗冷笑一聲,這人說聰明但也笨的可以,隻想到掃乾淨自己的痕跡,卻不知道這樣反而露出馬腳。
秦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實則暗暗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繼續向著走廊的黑暗處小心探索。
沿途的病房裡,秦朗經過時能隱約的聽見從裡麵傳出的低啞呻吟聲,他沒有多關注這些被關的病人,而是抓緊去找到那白大褂的去向,秦朗想知道,他/她躲在這裡,究竟在做什麼古怪。
這走廊一直走到頭,都沒有遇到任何反常的東西,秦朗不敢放鬆警惕,這裡畢竟是當年北風精神病院的舊址,誰知道這裡藏著什麼鬼東西。
那條地下通道敞開著,秦朗能感受得到從地下向外冒著的寒氣,不知從哪裡出來的風嗖嗖的吹在他身上,裹挾著帶來濃鬱的消毒水味,來帶著陣陣陰氣壓抑著秦朗幾乎喘不過氣來。
秦朗站在那地下通道的入口處,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確保沒有人藏匿其中。確認安全後,他才深吸一口氣,慢慢地伸出一隻腳,試探性地踏進了通道裡。由於昨天剛剛從這裡走過,所以秦朗對這條路還有些印象,但心中仍不免有些忐忑。
隨著他一步步深入地下,四周的光線越來越暗,原本就狹窄的通道顯得愈發陰森恐怖。那種壓抑的氣氛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每向前邁出一步,秦朗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撲麵而來,這股寒冷不僅僅來自於地底的低溫,更像是一種無形的恐懼籠罩著他。
在這片黑暗之中,人類最為依賴的視覺幾乎完全失去了作用。正因如此,秦朗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起來。他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平穩而又略顯沉重的呼吸聲,那一聲聲呼吸在寂靜的通道內回蕩著,猶如鼓點一般敲打著他的心房。除此之外,還有從地下深處源源不斷向外冒出的絲絲寒氣,這些寒氣發出細微的“嘶嘶”聲,如同鬼魅在低語,讓整個環境越發詭異和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