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蹲在地上的其餘幾人都被逗樂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笑出聲音。
馮瑤聽到吊死鬼這個詞,不由得掩嘴輕笑起來。
於子濤冷哼一聲,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剛好打到了黃毛的臉頰上。
“啊哦!”
黃毛捂著臉,麵容扭曲“吊哥,彆打彆打……我以為你倆不是一夥的,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想吃豆腐是不?”
於子濤瞥了一眼地上的幾人,掏出一包還沒有開封的華子,扔了過去。
“他是我媳婦,哥幾個記住嘍,沒事彆瞎惦記!”
他拍了拍黃毛的臉“二驢,看你小子穿金戴銀的,是不是也得了幾百萬沒地花去,跑到村口截胡來了?”
二驢接過於子濤手裡的蛇皮袋,比劃了兩根手指頭,滿臉得意。
“二百萬?你小子時來運轉了啊,當年你掛著兩個鼻涕蟲,跟在我屁股後麵叫哥的時候,我可沒少照顧你呀……現在發了,沒想著回報哥點啥嗎?”
一聽於子濤要回報,黃毛立刻一臉苦瓜相。
“吊哥,你家拆遷屬於第二批,前村十來戶都是先富起來的人,比起你四叔家的老大,我這點錢連個零頭都算不上……”
二驢子掏出一根黃鶴樓,遞給於子濤,眼睛卻斜向了馮瑤。
“我要是能找個像嫂子這麼漂亮的媳婦,彆說二百萬,五百萬我都願意!”
於子濤沒有言語,徑直大踏步往前走。
兩年沒有回來,村裡變化確實很大,前麵十幾戶得了拆遷款的人家,都在新莊基地上搞起了農家樂,家家獨門獨戶的三層小洋樓,閃亮的太陽能,幾十萬的私家車更是隨處可見。
這可比陽東市那些早出晚歸的打工人,豪氣闊綽多了,幸福指數也是直線上升。
錢他娘的真是個好東西!
二驢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馮瑤,竊聲道“吊哥,我這嫂子哪找的啊?回頭給我也介紹一個唄,我給你十萬的介紹費,咋樣?”
“大街上撿的!”
“哪個大街上啊?回頭我也撿一個去……”
這小子腦子缺根筋吧,我說啥他還信啥。
於子濤一愣,撇了撇嘴“舉個征婚的牌子,寫上我有二百萬,隨便找個人多的地方一站,要啥樣的女人沒有?”
二驢嘿嘿一笑“我就想要嫂子這樣的……”
於子濤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走過了二道街,快到後村的時候,二驢將手裡的蛇皮袋遞給了於子濤。
“吊哥,我就不去你家了,初三我叫幾個兄弟咱湊一桌打打牌,敘敘舊,咋樣?”
“行啊,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不喜歡仗勢欺人。”
於子濤語氣淡漠,毫無波瀾。
二驢臉色微變,隨即訕訕一笑“財大氣粗的人,咱不叫他……就是小時候玩捉迷藏的那幾個人麼,都聊得來,見了麵你就知道了。”
離自個家還有三十來米的時候,於子濤加快了腳步,馮瑤拉著行李箱緊跟其後,眼裡滿是忐忑和不安。
熟悉的圍牆,熟悉的院落,還有飄來的那股子淡淡的飯香味,刹那間讓於子濤有些失神。
他一把推開斑駁的鐵門,就往西間的灶房走。
掀起門簾,蒸騰的熱氣撲麵而來,一絲糯米的清香竄入鼻中,鍋台下一個身影正在給灶坑裡添柴,火光熊熊,映照在她的臉上,溫暖而慈祥。
“媽!”
“小濤?”
聞聲回頭,佝僂的身影直起腰,笑容燦爛“就知道你今天會回來!這不,你愛吃的甜米飯都給你悶上了,再過個把小時就能吃嘍……”
“媽,我爸呢?”
“你爸上你二叔家串門去了,說是做什麼把子肉,他給指導指導……”
老媽向於子濤身後看了看,有些失望“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又黃了?”
她隨即歎了一口氣,眼神落寞。
“前兩天我還放出風去,說兒媳婦回來過年……你辦不成就給我說一聲啊,蔫不拉幾不吭氣,這下倒好……你讓媽這老臉往哪擱嘛!”
“你兒子現在就是隻烏鴉,趕明兒變成了鳳凰,那咱家的門檻就該換成鐵的了……”
於子濤嬉笑著,就把老媽往門外推“媽,這裡太熱,咱到堂屋去,看看兒子給你買的啥好東西。”
“胡說!你可不是那烏漆嘛黑的老鴉子……”
老媽攬起圍裙擦了擦手,就往外走“今兒早上,我還聽見後院那棵棗樹上,有喜鵲叫來著,我給你說哈這叫報喜……”
於子濤一個勁地點頭“報喜,報喜……報的哪門子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