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在醫院裡吵吵鬨鬨擾得四鄰不安,最終在護士長多次警告下,除了小潔和她媽媽,其餘人全都溜之大吉。
世界瞬間恢複清明,於子濤感覺耳根子一下清淨了不少。
坐在電動輪椅上,小丫頭推著他,在樓道慢慢轉悠,
“小潔,新學校裡有沒有認識新朋友啊?”
“就是我同桌呀,她是班長還是英語課代表,我們下課玩得可好了,她還送了我一個雞毛毽子呢!”
小丫頭語氣歡快,嘰嘰喳喳像樹枝上的小麻雀。
“對了大哥哥,我還參加了硬筆書法興趣班,老師說下個月有書法比賽,我都報名了……”
於子濤點頭讚許“嗯,加油,小潔一定行的!”
“多虧了你幫忙轉了個好學校……”跟在身後的小潔媽媽湊上前,“現在她一回家,就跟我說這說那,可比以前悶不吭聲好多了……”
她聲音竟有些哽咽“校服和午餐還都是免費的,以前我兩三個月才給她包一次餃子,她還天天盼,現在學校頓頓有肉吃,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高興……真的謝謝你!”
“我有個朋友呢,剛好認識這個學校的領導,她幫忙給打的招呼,我也沒幫上啥忙,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於子濤淡淡一笑,沒做過多解釋。
至於校服和午餐免費,那都是從一萬塊錢裡扣掉的。
指望雁過拔毛的田建國能良心發現,恐怕地球都得倒著轉。
小潔沒有覺察到媽媽的異樣,連蹦帶跳地說道“我最喜歡學校的魚香肉絲,還有那個麻婆豆腐,下米飯可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點哈……班裡的老師對你好嗎?”於子濤很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陽東二小的老師和徐蓉一個樣,那這次轉學就是失敗的。
想要對一個人進行打擊,不是不給他吃不給他穿,而是精神上采用冷暴力,不理不睬,任其自生自滅。
再加上環境孤立和言語刺激,摧毀他的自信心,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點心,便足以將一個成年人逼成抑鬱症。
如果把這些手段施加到一個孩子身上,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大哥哥,你說的是我們周老師嗎?”
“嗯,周老師是你們班主任嗎?他帶的什麼課?”
“班主任帶語文呀,她還給我借了兩本書呢,一本《格林童話》,一本《中華成語故事》,我都看了好幾頁了……下周語文課老師讓我們分享小故事,我就講邯鄲學步!”
“邯鄲學步?我都沒聽過這個成語,你快給大哥哥講講……”
於子濤來了興致,立馬鼓動小丫頭現場表演。
小潔站到輪椅前,撥弄了一下劉海,雙手背後,剛一張嘴卻有點卡殼,不由咯咯地笑了起來。
“彆笑,上台要嚴肅,拿出精氣神……講故事的時候呢,搭配上表情和誇張的語調,會更好玩。你看,像大哥哥這樣……”
於子濤清了清嗓子端正姿態,模仿帕瓦羅蒂的男低音。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看報,報上說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看報,報上說從前有座山……”
“咯咯咯……”小丫頭前仰後合笑成了一團花。
“哈哈哈……”一旁的媽媽也笑得很開心,悄悄抬起袖子擦眼淚。
……
曦月台小區,臨街的咖啡館裡。
中年婦女攪動著麵前的咖啡,麵色陰沉。
好半天她都不說話,偶爾抬起眼皮看一眼對麵的女孩,眼中也全是鄙夷和嘲弄。
兩人都默不作聲,總得有人先打破僵局。
中年婦女抿了一口咖啡,嗯了一聲,突然緩緩笑了起來“小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把我約出來,不會就是為了喝杯咖啡吧?開門見山,你打算要多少錢?”
齊梓涵看起來文文弱弱,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阿姨,我不想談錢……我隻想再見見曲哥,您能幫我約一下他嗎?”
中年婦女嘴角扯起一絲冷意“你見他乾什麼,還想繼續死纏爛打?說白了吧,我兒子是有點不成器,沾花惹草的,那些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了……
“如果每個都要他負責,那我家豈不成了皇帝的後花園了?能和他親近的,無非就是圖他的錢麼,彆拿什麼真愛糊弄我,沒用!”
齊梓涵心口像是堵上了一團棉花,她眸光一閃,直視女人不可一世的嘴臉。
“我以為曲哥是……是真心對我的,沒想到他這麼幼稚沒有擔當,原來是有您這棵大樹罩著,我可真是羨慕他呀,有一個好媽,儘管往死裡作都沒事……”
她忽而掩麵抽泣起來“可憐了他那幼小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爹,造孽呀……”
齊梓涵的哭聲一下子引來很多人的注視,他們紛紛投來探究的目光,有兩個麵孔還是曦月台小區裡的熟人。
中年婦女頓時有些緊張,在這裡丟人現眼,她這老臉可實在沒地兒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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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彆拿肚子裡的種威脅我,是不是我兒子的還不一定呢!”
她壓低聲音,從坤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拍到桌子上。
“我兒子的聲譽不值錢,人人都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可你不一樣啊,一個上學的女學生,弄出這種醜聞,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不管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對你都沒好處,自己好好琢磨吧!你也花了我兒子不少錢,加上這三萬,就算扯平了……”
她起身就往外走,扭頭又撂下一句話“如果還糾纏不休,那麼讓學校開除你,也是分分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