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咖啡館,看了謝鳳嫻事先寫好的諒解書,確認沒有問題,於子濤便讓雙方在上麵簽字,並且按上了紅指印。
謝鳳嫻將一張銀行卡交到曹新剛手裡,眼神冷漠“我不管你和林家豪什麼關係,但我想告訴你,兔子死了,狗也會跟著陪葬!”
曹新剛一愣“誰是林家豪?啥兔子狗的,你在說什麼?”
“哦,謝總的意思是說,一個叫林家豪的人養了隻兔子,被家裡的狗給咬死了,他一氣之下就把狗打死做成了狗肉湯……謝總,我說的對吧?”
於子濤嘴角上揚,一臉戲謔地看著謝鳳嫻。
“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謝鳳嫻臉漲得通紅,狠狠丟下一句話,起身就走。
於子濤嗤笑一聲“夕陽無限好啊……走好,不送!”
這句話可太紮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彆看你現在蹦躂得歡,那也是餘暉落儘到黃昏的人了。
走到門口的謝鳳嫻,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趕緊給嘴裡塞了幾粒速效救心丸,匆匆離開。
等謝鳳嫻一走,於子濤要了三杯咖啡,和老疤一起慢慢品嘗起來。
曹新剛不習慣咖啡苦不拉嘰的味道,堅持要去外麵的便利店買礦泉水,於子濤拗不過他,就讓老疤陪他一起去。
時間已臨近十一點,於子濤摸出手機,打開了國科微的分時圖。
國科微高開低走,隨後小幅震蕩攀升,早盤最高上摸5425,漲幅336。
之後雖有大幅回落,但一直在水上波動,依靠均價線的強力支撐,股價始終維持在5375附近。
沒有大起大落,一步一個台階,這樣的股票往往走得比較長遠。
收起手機,將杯子裡的咖啡喝完,又把曹新剛的那一杯也給乾了。
“這玩意兒比我那過期的雀巢好喝多了,嗯……花了錢的東西,味道就是不一樣!”
於子濤咂吧了兩下嘴,扭頭往門外張望“這倆人買瓶水嘛,怎麼跟大姑娘上轎一樣,磨磨唧唧的……乾什麼去了?”
他剛要給老疤打電話,卻見倆人正從門外走了進來。
曹新剛拄著雙拐,一跳一跳地往前蹦。
老疤手裡拎著個黑色袋子,表情嚴肅。
“怎麼了?買水掉到坑裡了?”於子濤調侃道。
老疤沒說話,拉開袋口,湊到於子濤麵前,努了努嘴。
於子濤伸過頭往裡一瞅,袋子裡十遝紅票碼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
不等他開口,坐在對麵的曹新剛急了“住院花了你不少錢,我再不是人,也不能狼心狗肺不識好歹……一直想說謝謝你,可我欠得太多,張不開嘴……”
“行!這錢我收了,十萬塊,剛好是你撞我的賠償,你我兩清了。”
於子濤將錢一遝遝塞進襯衣裡,用皮帶一紮,滿意地拍了拍。
看著於子濤瞬間隆起的肚子,老疤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詞腰纏萬貫。
“那你以後有啥打算?”
“哦,我想先把那兩間破屋拾掇一下,然後帶媳婦到省城大醫院,找專家大夫給瞧瞧,要還是那樣兒……”
曹新剛眼裡透著迷茫,“就回家多陪陪她,這些年虧欠她的……太多了……”
他聲音低沉,雖然嘴角掛著笑,可語氣裡儘是悲涼。
於子濤拍拍他的肩膀“回家吧,這麼些天,你媳婦也該想你了!”
三人出了咖啡店,老疤開著五菱宏光七拐八繞,沒用多少時間就到了北楊村。
一到家門口,曹新剛就迫不及待地夾著雙拐,衝著裡屋直喊媳婦的名字。
“誰呀誰呀?大呼小叫的叫魂呢?”
門簾從裡一掀,一個滿臉溝壑的老婆子,探出來半個身子朝外張望。
她弓腰駝背,臉頰凹陷,渾濁的眼眶裡,兩隻眼瞳黑漆漆的,看上去有些滲人。
“四婆,我是剛子呀……我媳婦呢?”
崔四婆愣了愣,隨即一巴掌拍在曹新剛的腿上“你這個死東西還知道回來?真要把媳婦喂了狗還好,半死不活的還得拖累我這老婆子……”
曹新剛疼得呲牙咧嘴,卻不敢吭聲,隻能賠笑道“四婆,瞧你這話說的,有媳婦才有家嘛,不回來我還能去哪兒呀?”
崔四婆哼哼兩聲“愛去哪去哪!”
知道這崔四婆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曹新剛也不介意她的惡語相向,一挑門簾溜了進去。
“來啦?”
崔四婆瞥了一眼老疤,目光停留在於子濤臉上。
老疤後脖頸一下涼颼颼的,感覺有人在背後吹氣,他猛一轉身,卻啥也沒有。
“阿婆,看我給您帶了什麼?”
於子濤笑嘻嘻地晃了晃手裡的牛皮紙袋。
“全是您愛吃的鳳爪雞胗……知道您愛吃辣,還特地到麵皮店,捎了份地道的油潑辣子!”
“嗯好好好,還是我這不要錢的孫兒懂得孝敬……”
崔四婆半張著嘴,露出四個參差不齊的門牙,眉開眼笑起來,“快給我一個解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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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子濤忙挑了一個最大的鳳爪,遞給她。
崔四婆伸出枯乾的手掌,一把搶過就往嘴裡塞,連肉帶骨哢嚓哢嚓的嚼了起來。
“嗯,好多年沒吃到這個味兒了……還真香啊!”
她麵目扭曲地嚼著鳳爪,嘴裡一個勁兒地讚歎。
於子濤一愣,隨口問道“阿婆,上次我不是還給您買過一隻道口燒雞嗎?”
“我吃過嗎?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