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給老媽一打電話,她總是嘮嘮叨叨個沒完,不是催婚急著抱孫子,就是扯一堆七大姑八大姨家的爛糟事,聽得於子濤耳朵眼都長繭子了。
可這回老媽咋這麼乾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還急吼吼地掛了電話。
是不是家裡有啥事了?
於子濤按耐不住,又撥通了於大軍的電話。
“咦喲嗬,大清早就想起我來了,彆提借錢,啥事都好說……”於大軍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軍哥,有件事得麻煩你!”
“咱哥倆甭說麻煩,你直說。”
“你到我家看我媽跟我老爹好著沒,我擔心他們有事瞞著我……”
“就這事啊?好,你等著,我馬上去!”
掛了電話,於子濤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停地看牆上的掛鐘。
於大軍家的小洋樓離老屋不算近,騎小電驢至少得十來分鐘,要是走路可得半個多小時。
過了十分鐘,於子濤實在等不住,又給於大軍打電話“軍哥,到了沒有?”
“正在跑步前進,目測還有七八百米……”電話裡傳來於大軍粗壯的喘息聲。
於子濤簡直無語地要死,他對著手機狂吼“我急得火急火燎的,你咋跟個蝸牛一樣,還跑步?騎個小電驢會死啊?”
“生命在於運動嘛,甭廢話,快到了!”
於子濤還想說什麼,於大軍已經掛了電話。
又過了五分鐘,於大軍的電話還沒有來,於子濤急得頭上都快長出犄角了。
他忍無可忍,再次拿起了手機。
“唔咿唔啊啊,哇啦哇啦冰冰……”
還沒等他打出去,於大軍的電話就來了。
“軍哥,咋樣啊?”於子濤劈頭就問。
“沒事,好著呢……”於大軍回答得很乾脆。
“好著呢?”於子濤不甘心,“你把電話給我爸,我給他說兩句!”
“嗯……你爸給你大姑家送包子去了,還沒回來呢。”
“那我媽呢?”
“你媽?”
於大軍明顯遲疑了一下,“哦,我剛在門口碰見她了,她著急去給三呆娃縫新被子去了。”
“誰是三呆娃?縫啥新被子?”於子濤一頭霧水。
“就是二驢他兄弟麼,馬上要結婚了,五姓人縫新被,講究一個五行和順。”
於子濤還是覺得不靠譜,又問“真的假的?”
“你媽姓索,這個姓可稀有,所以縫新被子老叫她唄!”
於大軍又補了一句,“你要不信,問二驢不就得了。”
“我沒有二驢手機號,你給我發過來。”
“稍等,我看看哈……咦?我也沒有他手機號……要不這樣,回頭我碰見他,讓他給你回個電話不就完了!”
“我家真的沒事?”於子濤依舊皺著眉。
“啊呀兄弟,咱哥倆一起尿床長大的,我還能騙你咋滴?”
於大軍緩了口氣,“再說,咱於家可是大姓,有個啥事不都照應著?甭操心了哈,有我呢!”
“謝謝軍哥!”於子濤長出一口氣。
“跟我還假客氣?哦對了……”
於大軍忽然變得興奮,“我媳婦九月的預產期,是個牛牛娃兒,我請你喝茅台!”
“那要是渠渠娃兒呢?你不會請我喝馬尿吧?”於子濤哈哈大笑。
“閉上你的烏鴉嘴!”
於大軍一聲怒斥,又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記得包個大紅包哈,彆摳門!”
掛了電話,於子濤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才感覺到肚子餓得難受。
他記得樓下巷口有一家胡辣湯味道不錯,再吃上幾個水煎包,胡亂應付一下得了。
到中午股市休盤,再讓魯飛這個呆貨請個客,美美吃一頓好的。
這家夥這兩天應該賺了不少銀子,得好好宰他一回。
打定了主意,於子濤換上鞋,匆匆下樓。
……
十點二十七分,西林大學理化實驗室。
學生們三人一組,正在實驗台上做實驗,有人交頭接耳,有人跑來串去,氣氛活絡,完全不像是在上課,倒像是在玩桌遊。
劉美穎繞著實驗台走了一圈,見沒人問問題,便來到講台旁,站在魯飛身後。
魯飛正把手機放到桌兜裡,偷偷看股票行情,冷不丁被劉美穎給嚇了一跳。
“乾嘛呢?悄默聲地,想偷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