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大中午,嘉園小區十二樓裡飄出濃鬱的肉香。
牛立寶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裡兩個忙碌的身影,心裡湧滿了幸福的甜蜜。
要是再能有兩個小孫子在身邊跑來跑去,那可真應了承歡膝下的美譽。
牛立寶越想越覺著開心,不自覺樂嗬起來。
“哎呦,這還沒吃飯呢,咋就提前高興上了,是不是有啥好事啊?快給我倆說說唄……”
於子濤端著剛出鍋的紅燒肉走過來,看到牛立寶滿臉喜色,問道。
牛立寶收斂笑容,拿起了筷子“不急,等馮丫頭來了,咱爺仨開個家庭會議。”
“家庭會議?”於子濤有些不解,“好事壞事啊?”
“問那麼多乾嘛?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牛立寶夾起一塊肥美的紅燒肉吹了吹,塞進嘴裡,濃鬱鮮香立刻包裹了他的味蕾。
“嗯,還是那個味兒……小芋頭,趕緊倒酒啊,傻愣著乾啥?”
於子濤打開茅台,剛倒了一杯,就被牛立寶一仰脖灌進了嘴裡。
“啊……好酒好肉,美啊!”
牛立寶咂吧著嘴,又夾起一塊土豆,“再倒再倒,手不要停……”
“牛姥爺,馮瑤的菜還沒上齊,咱不能慢點喝嗎?”
“喝酒嘛,就得趁著一股子熱乎勁兒……一杯接一杯,杯杯上瓊台,沉醉不複醒,飄渺似仙來。哈哈哈……”
牛立寶兩杯酒下肚,說出來的話都文縐縐的。
“老爺子,看不出您還是個文化人啊……”
馮瑤端著一盤油炸花生米和麻辣豆腐,笑意盈盈。
於子濤遞給馮瑤一杯酒“那可不,牛姥爺可是垃圾堆裡的酸秀才嘛,說出來的話都酸臭酸臭的……來,為老爺子健康長壽乾杯!”
“你個臭小子,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有馮丫頭在這兒,今兒就不跟你計較了,來,乾!”
不等於子濤和馮瑤碰杯,牛立寶滋溜一聲,又是一口悶。
“老爺子,我給您滿上……”馮瑤拿起酒瓶,又給牛立寶斟滿了一杯。
“嗯,還是馮丫頭有眼力勁兒……不像某些人,瓷得跟磚頭一樣,不拿鞭子抽就懶得挪窩……”
“哎牛姥爺,彆指桑罵槐啊,有啥不滿直接衝我來唄!”
於子濤嘿嘿笑著,夾了一粒花生米,嚼得嘎嘣響。
“不滿的地方多了,我還想揍你呢……”牛立寶夾了一口紅燒肉,“我就問你,啥時候和馮丫頭結婚?”
“結婚?”於子濤一愣,有點莫名其妙。
馮瑤抬起頭,也是一臉錯愕。
牛立寶嘴裡嚼著紅燒肉,瞪著於子濤,也不言語。
“嗯……牛姥爺,這事吧,又不是小孩過家家,總的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見父母啊,看日子啊,下帖子啊,房子、車子、票子不都得準備好嗎……”
於子濤撓了撓頭,胡亂編了一堆理由。
他當然想結婚,可人生大事頭一遭,可不能太敷衍。
“少廢話,你就給我個準確日子,是明天後天,還是明年後年?”
“牛姥爺,你這有點兒逼上梁山啊!”
牛立寶脖子一梗,氣勢迫人“我就逼你了,怎麼著吧?”
馮瑤一看老頭黑著臉,趕緊打圓場。
“老爺子,我認定他了,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還能把我甩了?這事啊,您就不用操心啦……”
“是啊,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何必著急忙慌地走那個形式呢?不就是一張紙嘛!”
於子濤剛一開口,就被牛立寶狠狠敲了一筷子。
“一張紙咋了?那是家庭責任的契約,是對你小子行為放蕩的緊箍咒!沒有這張紙,你小子還不得翻了天啊!”
於子濤一拍腦門“牛姥爺,你可彆把我當成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我寧願在一歪脖樹上吊死,也不願仰望整片森林!”
“好啊,你說我是歪脖樹?看我不揍你……”
馮瑤舉起拳頭,梆的一下,就敲到了於子濤頭上。
於子濤一抱頭,閃到了一邊“又想謀殺親夫啊?一老一小欺負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了……”
他拉開門剛要往外跑,就被牛立寶一聲喊了回來“你要敢邁出這個門,我就把你的房租漲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