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湘_四方飄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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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回湘(2 / 2)

馬車上,李之罔本想直接和蘇年錦聊聊,有太多的事,何家如何了、北河公主的行走打聽得如何了、汝森藥莊詐取賠償金一事又如何了,但蘇年錦似乎心事重重,在車上一直沉默不語,隻拉起簾子的一角看著外麵的街景。

“小掌櫃,令河莊到了。”

車夫的聲音讓蘇年錦回過神來,她抬個手笑道,“走吧,出去這麼段時間,總得吃上頓好得才行。”

蘇年錦駕輕就熟,一路帶著李之罔進去,看來似乎經常來令河莊。她選得屋子臨河,推開窗戶便能看見已經破冰的湘江河,近三月的時節已有些微綠柳提前發芽。

“這兒風景不錯吧。”蘇年錦讓李之罔坐過來,遞上杯茶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問,但我們先吃,吃飽了再談正事。”

蘇年錦都發話了,李之罔自然應下,笑道,“出去幾月,姐姐黑眼圈還在,莫非那本《黑獅狂少亡國公主愛上我》出續集了?”

“出是出了,但我可沒時間去看。”蘇年錦大倒苦水,“是事情太多了,忙得!我都想出去運鏢了,至少沒那麼多煩心事日日聽在耳中。”

“你看我這不回來了嗎?剛好能幫姐姐。”

“嗯呢。”蘇年錦擺弄著茶杯,點頭道,“確實有件事能給你辦,就看你想不想辦了。”

“姐姐你說,能辦得我肯定不會拒絕。”

“吃完再說。”

不知為何,蘇年錦一定要賣這個關子。

事後回憶,二人這頓飯都吃得不怎麼香,李之罔是因為剛和方削離吃過,肚子飽了大半,蘇年錦則是剛應酬完,飲了大幾杯酒水,總而言之,這更像應付差事的一次接風宴。

“姐姐,我吃完了。我們談正事?”李之罔用帕子擦掉嘴角的油漬,注意到八、九樣菜肴隻有兩、三盤動了筷子。

蘇年錦早就沒動筷子了,聞言走到窗邊,把窗戶推大,讓李之罔過去指向一處道,“你看那兒,有道小門,能看見不?”

李之罔順著蘇年錦的柔夷看去,發現是一個小巷的深處,有一道僅能供孩童進入的木質門,一個衣不蔽體的中年男子正在邦邦敲打。木門上有個小洞,中年男子敲了三聲後從裡攤出隻手來,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放上一顆鏈沫到手心上,隨後那隻手便縮回去,木門緩緩朝內打開,中年男子則半彎住腰鑽進去。

李之罔收回目光,疑道,“姐姐讓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那裡是一個地下賭莊,流水不少,由城南甕氏做擔保。”蘇年錦看向李之罔道,“你說我為什麼提這個?因為上午的時候我剛和賭莊的掌櫃吃了頓飯。”

“姐姐,你染上賭博了?”

李之罔剛說完就覺得不對勁,蘇年錦愛財如命的性子,要她把辛苦掙來的鏈沫賭出去可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想啥呢?我是那種人嗎?”蘇年錦敲下李之罔的頭,嗔怒道,“是你的好兄弟方削離。”

“他?”李之罔不敢置信,“這不可能,老方跟了我這麼久,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不會去賭的。”

“那被人騙了呢?彆人根本就是給他做局!”

蘇年錦的一句話就讓李之罔無言以對,半晌才道,“他賭輸了多少,算在我賬上,我來還。”

“六千!整整六千鏈沫!你還得起嗎,就說你來還!”一說到錢財,蘇年錦就像變了個樣子,“如果不是我今天去還了那六千鏈沫,你好兄弟就要被砍手砍腳了!”

“還,我來還。”李之罔雖也是火冒三丈,但不可能跟著蘇年錦一起指責方削離,隻能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嗆著怒氣道,“多謝蘇姐姐救了老方一命,我賣掉身家也會還。”

蘇年錦歎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要不是知道方削離和你關係不菲,我絕不會去管他。”

“多謝蘇姐姐了。”李之罔也坐回去,低聲道,“我回去後一定好好管教老方,不讓他再出這種爛事。”

“方削離的六千,調查行走的五千,從現在開始,你欠我一萬一千鏈沫。”

“打聽到了?”李之罔記得蘇年錦說過調查到收全額,沒調查到也要收一半,聽對方所說,多半是有消息了。

果然,蘇年錦點點頭道,“鏢局裡有條路線去嶺南道,那邊挨著南洲,是從難民們那打聽來的。你要找的人半年前殺了一位山妖首領,被逃難的人認了出來。”

這點和李杓猜測的一樣,看來那位姓姬的行走果然在南仙洲。

“你也彆高興得太早。”蘇年錦看李之罔心有意動,潑下盆冷水,“南洲的瘟疫鬨得實在太大,就連拒敵城的都死絕了。上個月永安王頒布了詔令,徹底關閉宣威大橋,現在中洲的人過不去,南洲的人也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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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什麼時候能過去?”

“誰知道。”蘇年錦沒好氣道,“怕是要人死絕了或者瘟疫得到控製,宣威大橋才會重新打開。反正這段日子你是彆想了,而且你也彆想走,欠的鏈沫還上了再說。”

趙家給了李之罔四千鏈沫,他在碧水縣采購物資花了一千二,身上還剩兩千八,索性一並拿出,道,“姐姐,這兒是我身上所有的鏈沫,你且先收下,待我去謀些生計還剩餘的。”

一看到鏈沫蘇年錦就眼冒精光,手反複抬起,終於還是按下,恨恨道,“算了,你還是收好,興許能做些錢生錢的活計。快點收好!莫非想讓我來搶不成?”

得了便宜不能再賣乖,李之罔賠笑聲,站起來道,“姐姐辛苦了,我給姐姐揉揉肩?”

蘇年錦沒有反對,順勢趴在桌子上,懶洋洋道,“現在能不能給我說了,你為何一定要找到北河公主的行走?”

經曆這些事,李之罔不可能再對蘇年錦有任何芥蒂,便道,“晦朔公主曾兩度救我,而她如今正麵臨災禍,我曾立下誓言救她出困,所以才尋找北河公主行走,以進入東仙洲。”

“你真是不知讓人如何說好。”

“之罔啊,你說你長得帥氣,又年輕,怎麼就沒錢沒權呢?”

“姐姐說得哪門子話,要是我啥都占了,可不會在這兒了。”

“那你努力啊。”蘇年錦笑罵聲,哀歎道,“今年姐姐又大了一歲,眼看就三十了,可還沒找到如意郎君呢。你努努力,說不得姐姐就將就你了。”

李之罔知道蘇年錦說得是玩笑話,不能當真,便回道,“等我有錢有權了,怕是就看不上姐姐,姐姐還是找彆人得好。”

“你還彆說,最近我真和一位少年郎扯上點聯係,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給我把把關。”蘇年錦回過頭來,一對妙目分外耀眼。

“行啊,怎麼不行?到時候姐姐喚我一聲就行,沒空也得抽出空來。”

一番閒聊,蘇年錦的心情終於是好起來,也暫時不去計較那六千鏈沫,說起正事來。

“你想知道何家的事?何家的事說來簡單,和李家打得頭破血流的,但都沒放在明麵上,算是大家夥都知道但沒人會去提的事。”

“誰會贏,這個還真不好說。李家家大業大,但何家也頗具財力,大概率分不出勝負來,演變成世仇之類的。”

“這次應是不會了。”李之罔搖頭道,“何家會大獲全勝,李家則會像條狗一樣被趕出毗湘城。”

“為何?”

李之罔便順勢把他一路上的經曆講出,不僅再見到了故友,還幫助李坊找到了親人。

“好弟弟,這路上你可真辛苦了。”蘇年錦沒關心李家會有怎樣的改變,先關心他,這讓李之罔頗為感動。

二人又嬉鬨陣,重新回到正題,蘇年錦道,“這樣,何家就不需要擔憂了,隻要李坷明放出點風聲出去,何家絕對會主動賠禮道歉。”

“對,現在我們隻需要考慮汝森藥莊一事了。”李之罔接口道,“那張玉碟姐姐應聽過了吧,吳築死前所說,應不會作假。”

“殺了就好,錄音不全,我還怕你會犯惻隱之心,饒他一命。現在主要是證據不全,僅憑玉碟難以定罪,得找出更多的證據才行,所以暫時沒有打草驚蛇。”

李之罔拿出從吳築那兒得來的會議紀要,道,“姐姐看看,裡麵記錄了汝森藥莊商量劫鏢的事。”

“我就知道你做事周全,不會隻想著靠張玉碟。”蘇年錦接過,輕笑聲,看完神色卻急轉直下,道,“這份紀要隻能證明汝森藥莊有這個心思,不能單靠這個定罪,恐怕還得找點其他證據。”

“張恨水呢?”李之罔記得玉碟裡有提到過這人,是他提出來的這個計劃。

“有關注,但張恨水一直待在汝林大藥房,我的人進不去。”蘇年錦看李之罔一眼,緩緩道,“所以我改變了策略,去查了他的子女。”

“查到了?”

“對。”蘇年錦點點頭,“張恨水妻子早逝,膝下一子一女,女兒遠嫁去了上川,兒子張贛則在毗湘北麵百裡遠的平蘇縣為汝森藥莊種藥,娶了當地富戶女兒,如今育有兩子一女。”

“我去吧。”不用蘇年錦說,李之罔就知道她是想抓住張恨水的子嗣來威脅他。

“也隻有你了。”蘇年錦自嘲聲,“我下麵的人都是隻知蠻乾胡搞的,但張贛在平蘇縣頗有人望,隻能使巧勁。”

“有更詳細的資料嗎?”

“有的,前兩日才調查清楚,我一直帶在身上的。”蘇年錦說著把關於張贛一家的資料從神府中取出。

一疊厚厚的資料,李之罔花了半個小時才看完,隨後道,“我需要三個人,要機敏、能記事的,修為不重要。最好今天晚上就過來,讓我看看。”

“行,沒問題。”蘇年錦一口應下,問道,“那大概什麼時候出發,又需要我做些什麼?”

“姐姐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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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罔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惹得蘇年錦連罵他幾聲“好壞”。

“對了,有本賬本在吳築妻子身上,姐姐記得去查一查,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沒事。”

二人離開令河莊的時候,李之罔才忽得想起還有件事忘了說。

“老方,你確定沒事要給我說?”

離開令河莊後,蘇年錦因為還要忙去了鏢局,馬車便先送蘇年錦,隨後才把李之罔送回蘇府,而他自然是要先找方削離算賬。

前麵的時候方削離都沒承認,此時更不可能,故此搖頭道,“罔哥覺得我有事瞞著你?”

李之罔確實對方削離很失望,但想著既然沒丟了命,罵一頓也就算了,看對方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滾刀肉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道,“地下賭莊,六千鏈沫!我不說,你就不準備說了是不是?!”

“罔哥,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方削離趕忙跪下,不住地磕頭。

李之罔彆過頭去,恨恨道,“當時我們在凍溪穀,我把維持治安的事兒交給你,你沒出一點差錯。但現在呢,這麼安生的環境你反而做出這種事來,瘦猴、三哥他們知道你現在是這樣的性子會怎麼看你?老方,你真的,真的讓我失望透頂!”

“罔哥,我絕不會再犯了!”方削離跪著爬到李之罔身旁,抓住他褲腿哭啼不已。

李之罔不為所動,搖頭道,“我出去幾個月,你輸了六千鏈沫,知道六千鏈沫我要多少時間才能掙回來?算了,老方,明日我就寫個信,讓許渠派個人來接你回去。”

“罔哥,你說要帶我回南仙的啊!”方削離抬起頭來,竟是一臉的怨恨之色。

“我怎麼帶你?”李之罔更怒,一腳將方削離踢開,怒罵道,“就因為你輸的這六千鏈沫,我一輩子都要為蘇家打工還債,還怎麼回去?”

情況當然沒李之罔說得這麼嚴重,蘇年錦其實隻是說了鏈沫一定要還,至於靠什麼法子她不管。

“我陪罔哥,我以後再也不去賭了!罔哥,你就信我一次!就一次!”

李之罔的閱曆還是太少了,等經曆過足夠多的事,他才會知曉賭狗的話一句都聽不得。但現在的他還是心軟了,語氣軟下來道,“我給你機會,但你說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隻要我再去賭一次,就手腳發腫,自焚而亡!”方削離舉起四根手指發誓,道,“然後我每個月的工錢都交給罔哥保管,爭取早日把那六千還上。”

兆天年的時候,在逃往嶺南道的路上,方削離果真手腳發腫,身體自燃,以罹患血皮病的方式淒慘死去,那時他所謂的誓言早已失效好幾次。他本以為誓言隻是玩笑話,卻不曾去理解誓言這玩意兒從來不在乎失效,從來都是隻要應驗一次。

李之罔揮揮手,短時間,至少這幾天不想再看到方削離,“去忙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記得不要再賭了,否則沒人會為你還錢。”

方削離趕忙拱手退下。

到了晚上,蘇年錦過來了,一並來的還有他的三名手下,分彆叫做葛礁宜、葛礁固和羅澍,前兩人是表兄弟,修為都在武道三等,後一人修為高些,在武道四等。

因為此前已經說過找人的要求,李之罔並沒有考究三人,而是直接吩咐道,“羅澍,你現在就動身去平蘇縣,首要調查張贛藥園的地理情況和人手配置。其次,傳聞他妻子甕貞對他不忠,調查這件事是否屬實,再看看張贛與甕氏的關係。等我到時,我要知曉所有提及過的情況。”

雖然蘇年錦已經提前調查了些,但仍不夠詳實,為了保證他的計劃順利推進,必須得再派人深入調查。

羅澍沒有立刻答應,反而是看向蘇年錦。

“從現在開始你們聽他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用過問我。”

有了蘇年錦的這番話,羅澍才答應下來,又認真聽了後續的聯係方法才推門而出,先赴平蘇縣。

隨後李之罔看向葛家兩兄弟道,“你們倆這段時間就做我的侍從,到時候跟我一塊兒走,這幾天就待在府裡,我會給你們訓練,讓你們不至於露餡。”

今日天色已晚,要訓練也得明日再做起,李之罔便讓葛家兄弟退下,留蘇年錦一個人。

雖已知道了李之罔的計劃,但蘇年錦還是充滿了擔憂,不由問道,“真能行嗎?”

“如若失敗,提頭來見。”李之罔哈哈一笑,對自己天才般的計劃充滿了信心。

“呸!呸!呸!”蘇年錦連呸三聲,不滿道,“彆烏鴉嘴,失敗了也沒事,再想其他法子,可不能丟了性命。”

“哪能啊,反正蘇姐姐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你個小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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