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等會我親自去給唐老大說,他會答應的。”公子哥一掌拍在打手胸口,神不知鬼不覺地掏出五十鏈沫來,“這點錢你自個兒留著,下了工去小酌幾杯,緩緩疲。”
公子哥既然都這麼說了,打手也不好再阻攔,做出個退避的手勢,放任公子哥帶著方削離進入賭莊。
方削離本來還擔心對方會不會使詐,誰料公子哥隻留下句“你放心賭,我去裡麵休息,沒鏈沫了再找我便可”,便放手任方削離去賭。
待公子哥走後,方削離又看了眼手中的錢袋子,隻有七十鏈沫,他決定玩些小得,兩鏈沫兩鏈沫地來,這樣能玩得久些。
賭骰子太快,他便選了牌九,比較耗時間。
剛開始運氣還不錯,一把雙斧頭、一把地杠牌讓方削離通吃全場,接下來更是連胡兩把天牌,讓他樂開了花。
“哎呦,我肚子疼,你們先等等,我去上個茅房。”
方削離對桌的賭客突然道,也不去問桌上的三人,抓起幾張草紙便不知衝到何處去了。
連同方削離的三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道,“怎麼說,等還是再組人?”
“組唄,還能等不成?反正他也沒贏,不回來是他自個兒的事。”說罷,另一人便喊道,“這兒差個人,哪位來湊個局?”
方削離也想繼續賭,便不阻止,反正那人回來了,把事情推到彆人身上就行,他可什麼話都沒說。
賭莊人不少,立刻就有一個坦胸大漢坐了上來,四人話不多說,即刻開始下一把。
之後方削離的運氣就急轉直下,不是牌太小,就是大牌比不過彆人,連連輸鏈沫,而他對麵的大漢卻把把做大牌,沒輸過一把。
漸漸地,方削離的錢袋子越來越乾癟,但這次比之前好,他一直有在算自己的剩餘鏈沫,眼看不多,便就不賭了,道,“今個兒輸完了,我先走,你們再找彆人來。”
“誒,走甚,還沒玩儘興呢。再玩幾局,待黑天了再散場。”坦胸大漢第一個不答應,阻止道。
“真不多了,小賭怡情,小賭怡情,今天就到這兒。”方削離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忽得感覺到肩上多了隻手,回頭一看,前麵領他進來的公子哥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公子哥笑道,“沒錢了?沒事兒,李之罔是我的朋友,你儘管玩,輸得算我身上,贏得歸你。”
“這”方削離確實是想繼續賭,畢竟大漢的牌實在太好,沒玩多少局袋子就乾癟,多少是不儘興。
“玩就是,跟我客氣作甚。”公子哥把方削離按下,朝桌子上扔出三百鏈沫,一時間又不見了蹤影。
“繼續唄。”坦胸漢子大笑一聲,手已經動起來開始洗牌。
方削離也不矯情,當即收好鏈沫,又是賭起來。
這一夜,他有輸有贏,往往是贏一局輸兩局,快散場時,一數,手中竟然隻剩七十二鏈沫,而那公子哥已不知出現了多少次。
剛站起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腿有些發軟,卻是癮過去後才知道自己又賭輸了多少,不禁胃脹腸縮,不知道該如何向李之罔解釋。
這時,一個下人打扮的小廝走過來,道,“方公子,我家公子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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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時候,方削離如何是不知道中了對方的套,但沒辦法,小廝身後還跟著數名壯漢,他若是不從,說不得性命都會交代在這兒,便讓小廝在前引路,自己跟在後麵去見那公子哥。
說實話,這段時間來,蘇年錦的心情都不算好,先是為了壓下舞弊風波耗神費力,又開始選夫婿,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她處理,她的睡眠時間已經肉眼可見地縮短了,這甚至還是在李之罔的協助下,若沒有他,不知道她自己會多麼辛苦。
今天一樣,她很早就起床梳洗打扮,卻是約了城南的龔家談生意,準備采購龔家在城外的一塊土地,以用作藥田。
坐在馬車上,蘇年錦直接就睡了過去,吩咐翠兒到了酒樓再叫她。
結果這一覺卻無比地長,當她自主蘇醒過來,才發現已到了午後,身上蓋了張毯子,翠兒仍在一旁守著。
“怎麼做事的?!”蘇年錦把車簾放下,氣道,“我睡這麼久,你都不知道喊醒我?龔家呢,我睡了這麼久,可還在等著?”
翠兒有些惶恐,小聲道,“早先龔家派人遞來消息,說生意取消,我看小姐太過疲乏,才擅自做主讓小姐多睡會兒,小姐不要責罰我。”
“龔家取消了生意,為何?”蘇年錦有些鬱悶,她家和龔家的關係還算不錯,怎就突然取消了,莫非有其他家族的插足?
翠兒卻隻是搖搖頭,不敢說話。
“說,龔家絕不可能不說緣由就取消生意,他們承擔不起這樣背信棄義的結果。”
“龔家的人龔家的人說,他家家主看錯了蘇家,原來小姐是一個在背後嚼舌根、亂非議的惡毒人,龔家再不會和蘇家做一筆生意。”
“豈有此理!”蘇年錦一把拍在軟椅上,“滿口胡言亂語,你現在去安排,就說我要與龔欽韋見一麵,向他請教什麼叫嚼舌根、亂非議。”
“是,我這就去辦。”
翠兒說完便恭謹地退出馬車,結果沒過一會兒就去而複返,還帶著另一名蘇家仆役。
“怎麼了,有事?”蘇年錦問道。
“是,陳家說和我們的鐵器合同取消,要我們賠償定金。”
如果一件事是湊巧,兩件事一齊發生那便是另有隱情,蘇年錦幾乎是瞬間就猜到肯定發生了什麼,但她尚無法確定,隻吩咐車夫即刻回府,又對翠兒道,“去找之罔,讓他到我書房來,就說有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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