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厭彎腰將紀阮剛剛掉落在地板上的襯衫撿了起來,上麵還殘留著淡淡的冷杉木氣味,讓他不由自主想到剛剛他的試探質問。
煩躁的情緒越來越濃烈。
他冷著眸,最後將剛剛心底升起的所有糾結都關在了黑暗中。
外麵的天完全暗了下來。
空氣中的潮氣帶著刺骨的涼意。
劇組的工作人員幾乎全都回到酒店休息,空蕩的走廊裡隻能聽到抑揚頓挫的腳步聲。
“哢噔。”
倏地,蔣厭的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停了下來。
“黎老師,現在時間有些太晚了,會影響你休息,不如我們明天找個空閒的時間再探討劇本?”
紀阮坐在沙發上,緊挨著玻璃窗,是早上顧黎淺辦公時坐的位置,而顧黎淺坐在他早上化妝的皮質轉椅上,目光含笑。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細密的雨絲簌簌吹打著毛玻璃,模糊了照在上麵的燈光。
“明天剛好有場重頭戲,我看你在片場時那麼焦慮,或許我和你聊一聊,會對你明天的發揮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顧黎淺黑色的狼尾長發耷拉在兩邊,整個人都散發著淡淡的溫柔氣質,卻一點兒也不娘氣,反而有種彆樣的漂亮。
無辜單純的麵容讓紀阮沒什麼防備。
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吧,那辛苦黎老師幫我講一講了。”
“嗯不辛苦。”
顧黎淺意味深長地拖長了尾音。
“劃拉——”
轉椅下的滑輪摩擦著地麵發出聲響。
轉眼間,顧黎淺已經坐到了他身旁,塌著上半身朝他壓去。
這時玻璃窗上折射的燈光將眼前那張溫柔俊臉上的惡劣照的一清二楚,紀阮看的心驚。
還沒回過神,隻下意識地往後躲。
直到退到了沙發邊際,那雙冷白如玉的手穿過紀阮側腰與沙發背之間的空隙,按在了他的尾椎骨上。
他退的瞬間,顧黎淺故意反向用力,攬進懷中。
“等,等下!”
紀阮失聲驚呼,眼神驚慌失色。
怎麼畫風就突變了。
他還沒從顧黎淺臉上突變的表情反應過來。
隔著單薄的針織布料,他幾乎被按著,密不透風地貼上了顧黎淺結實的胸腹。
不用繼續貼近都能感受到,那毛衣下流暢分明的薄肌多有料,硌著他柔軟的腰肢,有種不言而喻的下流感。
“等不了。”
“你知道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想對你做什麼嗎?”
那種陌生風流的語調半真半假。
這下紀阮真有點兒慌了。
原劇情中也沒說原主和顧黎淺有什麼交集啊。
“程錦,看著我。”
剛想開口拒絕,下一秒,那個熟悉的角色名字被他吐出來。
紀阮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
原來是在走戲份。
他眸光忽而盈上水汽。
“你要做什麼?”
邊喘息著推拒他,邊抬眼水靈靈注視著他。
像隻無辜的兔子,紅著眼。
顧黎淺低垂眼睫,緩緩朝他湊近,聲線清沉妖冶,“跟我吧,我比他更懂得該怎麼讓你舒服。”
“不不行”
紀阮低聲拒絕。
灼熱的氣息被燈光照的似乎有了具體的顏色,淺淡的迷迭紫幾乎占據了紀阮的視線。
顧黎淺眸光微閃。
剛剛在監視器後,他看的清清楚楚,紀阮的模樣。
導演誇他演技好。
但顧黎淺知道,人的表情能有多細膩,甚至細膩到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片刻的感受,紀阮被撩到的反應,也是真的。
騙不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