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厭看著空蕩蕩的彆墅。
側臉隱匿在弱光中。
視線緊盯著手機上那枚身處在國外的定位紅點,眸間神色猩紅駭人。
所以。
他是為了逃跑才答應跟他在一起的嗎?
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才這麼乖巧的嗎?
蔣厭瞳孔驟縮,心臟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揪著,疼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所以,紀阮說愛他,也是騙他的
他眼眶間瞬間充斥著猩紅的紅血絲,緊抿著薄唇。
渾身泛起的冰冷氣息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月色躲進了雲層裡。
甚至已經看不清他的神色,
黑暗中隻能隱隱聽到一句極輕的聲音,“這次我再也不會信你了,我會把你抓回來,永遠綁在我身邊。”
而此時。
紀阮已經踏上異國他鄉的土地,空氣都與南城的差彆極大,正是初春三月的時節,南城飄絮回暖,伴隨著幽幽的清風。
而國外的海邊要熱些。
天還是微亮的。
傍晚的餘霞在海岸線上搖搖欲墜,波光瀲灩。
紀阮沒來過,隻能任由顧黎深帶著他到了一間海邊彆墅。
海浪席卷的潮氣撲麵而來,那棟彆墅通體潔白,像是流浪在海麵上的白鯨,美麗神聖又孤寂。
推開門的那一刻。
紀阮就聽到腦海中瘋漲的數據,眼神中的淡定逐漸不再。
【宿主大大,反派發瘋了,你確定這樣沒事嗎?】
喳喳在腦海中小心翼翼地問出聲來,滿眼擔憂地看著自家宿主的時候,卻隻見紀阮迷茫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繼續像之前那樣,肯定會出問題,畢竟我總有一天會死啊。”
他無奈說道,踏進了那棟彆墅大門。
客廳裡拉著窗簾,燈也沒開,到處都是昏暗一片。
沿著歐式旋轉樓梯而上,二樓走廊地板上稀稀疏疏散落著一地的畫筆、顏料與揉皺的紙張。
越靠近最裡麵那扇門,紀阮的心跳就愈發不安。
幾乎是打開門的前一刻,身後的顧黎深才開口說明了情況,溫柔沉穩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禮貌,讓紀阮稍稍放心了些。
他說,“小淺他自從錦年拍攝完畢後就要閉關寫作,說要創造出他最喜歡的角色,已經幾個月沒出過門了,他一切都表現的很正常,但我我無意間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刀痕。”
“還有那些揉皺的紙上,都是你的名字,紀阮,我想你或許可以開導一下他,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對你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聽到顧黎深前半段話,尤其那句‘紙上都是你的名字’落下時,紀阮就已經想離開了。
自古以來,搞文藝的都多多少少有些偏執的性子。
劇情怎麼會偏離成這個樣子?
紀阮蹙了蹙眉頭。
【宿主大大,反派黑化值降低的同時也會改變一些原劇情,現在顧黎淺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的,要不要先回去安撫一下反派?】
喳喳聽到宿主的心聲也擔心極了。
它家宿主這麼弱不禁風的,要是等反派找上門,估計宿主要被囚禁強製愛了,嗚嗚嗚,它都不敢想象那悲慘的畫麵。
可惜它現在的能力被封禁了,下個世界才能激活,根本保護不了宿主大大。
紀阮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違約,不然顧黎深為難蔣厭怎麼辦?沒關係的。”
說完他就跟著顧黎深走進了那間臥室裡。
幾乎是瞬間,眼前被黑暗籠罩。黑白風格的窗簾幾乎將窗外的光線全部阻擋在外,屋內昏暗地讓人直覺壓抑。
微弱的光順著門縫爬進了臥室地板上。
床尾地板癱坐的人影被綽綽光影映照出模糊的輪廓,看起來頹靡極了。
“小淺,看我帶誰來了?”
顧黎深溫柔的聲音落下,引起了地上男人的注意。
許是突然的光線讓他感到不適,在轉眼看過來時,他的眉頭也跟著緊緊皺起。
直到看到了那道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眉宇間的煩躁仿佛停滯住了般。
也就半秒的時間,他就反應了過來。
冷白脆弱的俊臉上露出淡淡的淺笑,一如初見時那樣柔和,“哥,你怎麼能去打擾小阮的工作呢,這樣會給他造成困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