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氣息灑落,讓紀阮呼吸一窒。
“故意的,嗯?”
語氣卻是冰冷無比。
將紀阮出走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小心翼翼望著頭頂男人促狹的目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紀阮緩緩淡定下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好意思。”
說完,紀阮故作平靜地抿了抿唇。
微微彎起的唇角僵硬無比,帶著幾分經不起推敲的疏離。
開口就幾乎用儘了他全部力氣。
這還是他們離開荒星後第一次相遇。
光是看著他的目光,紀阮就心跳如擂鼓,又心虛又苦澀。
頭頂明亮的壁燈光線落在顧衍清冷矜貴的俊臉上,將他眉眼間的冷漠與輕嘲映照的清清楚楚。
而他冷漠的神色就像一把無形的匕首劃過紀阮的心臟。
果然。
顧衍還是像往常那樣厭惡他。
荒星的點點滴滴就像一場刻骨銘心的夢。
醒來什麼都不剩。
又回到了從前。
紀阮垂下眼,細密脆弱的鴉羽將眼底的情緒全都掩藏。
“在我哥麵前裝裝乖巧就算了。”
“我不吃這套。”
顧衍垂睨著他,不禁冷笑。
眼下的人正縮著頭,像隻膽小的兔子似的。
……
兔子。
顧衍冰冷的眸光愣了愣。
心臟又開始發痛。
他忽然想起,他的小啞巴也是這樣膽小脆弱。
乖巧的像隻小白兔。
會靜靜窩在他懷中撒嬌委屈。
他微怔的時刻,剛停好車的顧遠洲有些遲跟了上來。
看見站在門口的兩人,淺笑著走了過來。
“小衍,不要欺負阿阮。”
他突然響起的聲音溫柔明亮,帶著些許責備的意味。
凝滯的氛圍被打破。
也同時喚醒了兩人晦暗的思緒。
顧衍回過神,默默後撤了一步,拉開了曖昧的距離。
他怎麼會看著紀阮想起他的小阿元呢。
紀阮這個惡毒的oa,根本不配與阿元相提並論,他半點都比不上單純善良的阿元。
他不配。
想著。
他漆黑的眸光黯淡下來。
“嗬。”
“哥有空說教我,不如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彆被惡毒偽善的蛇蠍麵容給騙了。”
他輕嘲道。
那陰陽怪氣的聲調讓顧遠洲臉上的微笑也掛不住。
皺著眉低聲斥責了幾句。
“小衍,你要是還把我當兄長,就對阿阮的態度好一些,家宴這麼重要的場合,彆讓下麵的人看了笑話去。”
顧衍沒應聲。
而是淡淡地掃了仍舊低著頭的少年一眼,直接往外走去。
若有似無的雪鬆氣息也跟著漸行漸遠。
紀阮心中壓著的石頭也漸漸落了地。
剛剛一聞到顧衍身上的味道,那股刻入骨髓的熟悉感撲麵而來,差點讓他當場忍不住露餡。
他忘不了。
那無數日夜,他被顧衍標記了無數次。
早就對他的信息素熟悉到不行,幾乎一聞到就抵抗不住。
彆人或許聞不到。
但每當他靠近,那股微弱的氣息便自動在紀阮鼻息間無限放大。
“阿阮,你沒事吧?是不是從荒星回來後,傷還沒好全?”
察覺到了身旁人兒異常的沉默。
顧遠洲以為他是被顧衍欺負怕了。
連忙低頭關心地看向他。
殊不知這句話,卻恰好落進了還沒走遠的顧衍耳畔中。
他的腳步不自覺放慢,氣息微窒。
什麼?
那場蟲族侵襲中,紀阮也掉到了荒星?
大概隻是巧合吧。
他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