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眼神暗了暗。
現在所有人都認出了尤萊亞的身份,如今之計,她必須得先穩定住局麵,等這波事情平息,她總有辦法控製住尤萊亞。
想著。
中年女人唇角露出些冷笑。
“嗬,溫麗娜,明明是你找到我,說你是光明神女,我探測到你體內有神力,才帶你回來。”
“現在看來,你利用我們所有人的希望騙了我,更是騙了光明國所有的人!”
“尤萊亞才是尊貴的光明之子,我們都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給蒙蔽了,大家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現在想來,她體內的力量根本不是什麼光明之力,而是黑暗之力!”
“溫麗娜,你這個黑暗魔女,竟敢欺騙我們!”
“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你!你讓我取代尤萊亞的身份!”
溫麗娜聽到中年女人的倒戈,頓時急了。
剛剛還高高在上的兩人,如今在台階上狗咬狗。
紀阮看著看著,兀自勾唇笑了。
“你們的嘴臉可真難看。”
紀阮冷嗤一聲。
而底下的各位騎士都瞬間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尤萊亞神子,請保護我們!”
“是啊,請神子保護我們!您身後是血族王爵,請您立刻殺了他保護大家!”
絡繹不絕的聲音響起。
甚至淹沒了台階上的那兩道對峙聲。
紀阮皺起眉。
他站在雪地中,頭頂落下的陽光都似乎變得暖和了起來。
少年金光圍繞,緩緩轉過身,清澈透亮的淺灰瞳眸一點點撞入了那雙赤紅的眼中。
在所有人的附和聲中。
他耳邊隻能聽得到他在說,
“尤萊亞,要殺我嗎?”
安德蒙淺紅的眸光中也隻倒映著他的影子。
仿佛這天地之間自覺屏蔽了那些嘈雜的聲音,眼中隻剩下了彼此,而他那顆死寂的心臟也無形地跳動著。
他的聲音很輕。
甚至帶著些許如釋重負的笑意。
勾彎的眼尾妖冶含笑。
他們站在所有視線的中央,四目相對。
紀阮一點點朝他走近。
語氣帶著幾分挑釁逗弄,“現在我可是光明神子,當時可以殺你了。”
“那尤萊亞會麼?”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少年走到他麵前,微微挑眉。
與此同時,台階上的爭辯聲也暫時停了下來。
大祭司目光緊緊盯著底下走到了那個大魔王麵前的人。
蒼老猙獰的嗓音開始煽動起周圍的情緒。
“尤萊亞,快殺了這個惡魔!他可是血族的王爵,今天除掉他你就是光明國的大功臣!”
“你現在是光明神子,理應肩負起保護各位子民的責任,彆再猶豫了,快殺了他!”
話音落下。
周圍注視的騎士們也開始紛紛附和起來。
“是啊,神子大人,快殺了這個魔鬼吧!”
“殺了他!”
“殺了他!”
四周的呼聲越來越大。
像無數小石子,細細密密朝著他們兩人丟了過來。
唯獨赫拉呆呆地站在台階上抿著唇,什麼都沒說。
他也在等尤萊亞的答案。
這次的事明顯是大祭司和溫麗娜設下的局,她們想將他們兩個趕儘殺絕,所以假傳父王的軍令。
這才導致了尤萊亞為了救安德蒙而血液流儘。
如果他不是光明神子。
可能早就死在了這些人的千萬口汙蔑的唾沫下。
而唯一救他的人,是那個他們口中無惡不作的血族王爵。
所以善良的尤萊亞怎麼可能會殺了他呢?
這是第一次。
赫拉的認知世界被打破。
人類口中不分是非、以正義為名的詆毀可以輕而易舉逼死一條無辜的生命。
而血族中以凶殘暴戾為名的王爵,卻可以不顧自身安危去拯救一個人類的性命。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悲。
從小父王教導他,身為王室繼承人,應該對錯分明。
可現在。
他心中所有的預想被推翻。
一時說不上來,造成現在的局麵到底是誰對誰錯。
“尤萊亞,怎麼處置他,全部由你做主,不要被受我們的影響,我帶他們先離開。”
赫拉最後看了一眼底下的兩人。
最終收回視線。
落在了身後滿眼乞求淚花的女人身上。
“至於溫麗娜和大祭司,來人,將她們兩個全部關入地牢,我會親自判處她們的罪名!”
“是!”
就這樣。
剛剛還將他們團團圍住的騎士們,都聽命撤了下去,將兩個不停爭辯的女人給押了下去。
“不是我!都是這個老女人的主意!”
“你敢!我可是國王最受重視的大祭司!”
呼喊求饒的聲音漸行漸遠。
終於,這安靜的天地間除了時不時拂過的風,就隻剩下了他們。
紀阮站在他麵前。
冷白如玉的指尖輕輕挑起男人的下巴。
清軟的語氣依舊帶著戲謔,“怎麼辦?他們都叫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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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尊貴的神子大人,我可以選擇死的方式麼?”
紀阮挑眉,
“說來聽聽?”
安德蒙薄唇輕扯,緩緩低下頭,咬了咬他的耳朵。
刻意壓低了聲音,性感又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