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肖從章一行人此刻自然不清楚客棧已經雞飛狗跳。
他帶著傅重巒等人,直截了當的就往今日的目的地去。
傅重巒一路上雖在猜測今日肖從章要打算如何找線索,但到了一看,頓時無語。
他下了馬車,瞥了眼在門外等他幾步的肖從章,語氣清冷。
“這就是肖將軍所說的公務?”
“來逛花樓?”
這樓名叫織夢樓,聽著這名就像煙花之地。
傅重巒這話問的坦然,語氣中對肖從章的不滿並未遮掩,聽得一旁的洛平神色頓時晦暗了幾分。
肖從章走上前來想要執起傅重巒的手,卻被他甩手躲開。
傅重巒淺色的琉璃眼帶著氤氳而起的水霧,頂著蒼白的一張臉,來往的客人瞧見很難不誤會是什麼逼良為娼的現場。
肖從章擰了擰眉間,在一陣對峙中,長歎一聲一臉無可奈何。
他將傅重巒拉進懷中護著,在他耳邊隨意低語了兩句,在外人看了就如同哄小孩一般。
待說完,隻見傅重巒冷哼了聲,彆開臉沒再說什麼。
肖從章安慰完“鬨脾氣的”傅重巒後,側眸掃了眼洛平眾人,神色淡淡的吩咐了句。
“你們便在此處守著吧,我同阿寧進去打探消息。”
肖從章似乎並沒有想要遮掩他們今日要做什麼的意思,對著洛平十分信任。
而洛平聽完,這是眼中略帶深意的看了眼織夢樓,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下頭遮掩眼中的變化。
隨後便能聽到他沉聲回應“這織夢樓是儋州最大的煙花之地,裡邊魚龍混雜,肖將軍,卑職們擔心……”
“無需擔心什麼。”肖從章一臉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洛統領,你便帶著人在附近打探一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說吧,肖從章便帶著傅重巒如同招搖過市的昏君一般進了織夢樓。
洛平等人在看著肖從章的身影消失後,臉色紛紛沉了下來。
洛平的眼角微妙抽動,眼中閃過幾分戾氣,咬了咬後牙,才忍了下來。
手下走上前來,壓低了聲音在洛平耳邊道。
“可要傳信給那位報了消息?”
洛平猛的回頭瞪了眼手下,一臉看廢物的眼神。
“你還看不出來?今日這位肖大將軍帶著咱們光明正大的來這,就說明我們近來的動作已經被人盯上了,
這會還傳信到那邊去……還嫌死的不夠快?”
洛平憤憤的低罵了句,眼中閃過些許的不甘和思量。
這肖從章並非那隻知道打仗的武將,聽聞此人曾是國學監祭酒的門生,精通兵法策論,肖從章會察覺他們不對,也在意料之中。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隻怕要不了多久,那礦山走私的事情還當真會被發現……
洛平的眼中閃過方才傅重巒的身影。
肖從章連這麼重要的公務都帶著這個病秧子來,想必此人對肖從章定然十分重要,偌是能讓肖從章暫時歇下查他們的心思,此人,說不定是最好的誘餌。
洛平不知想到了什麼,嗤了聲,麵色中露出幾分把握來。
他目光掃了周圍一圈,沒發現監視的人,這才穩了穩神色,帶著人在附近裝模作樣的查起線索來。
織夢樓中,此刻一片歌舞絲竹聲起,伴隨著正中央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異域歌姬,一切看起來是那般的奢靡享樂。
肖從章同小廝要了間雅上房,能看到堂下周圍的情形。
到了陌生的地界,肖從章謹慎的觀察了一遍周圍,沒發現什麼不妥才收回目光。
卻又在下一瞬,對視上傅重巒含著笑微彎眉眼。
傅重巒退去方才的“生氣”這會似笑非笑的同肖從章討賞。
“肖將軍,我方才表現如何?”
剛才他可是在下馬車的瞬間就猜到肖從章想要迷惑洛平,立馬開始了表演,簡直無縫銜接,演的出神入化呢。
肖從章淡定的用眼眉掃了他兩眼,唇邊扯出抹極淡的笑。
“做的很好。”
“想要什麼獎賞?”
不知為何,傅重巒此刻對肖從章的誇獎很是受用。
他口中發出幾聲心情不錯的哼哼,表示滿意。
“我堂堂盛太傅獨子,不缺獎賞。”
雖然這話在彆人說來有些自大的嫌疑,但肖從章並未深究,隻是輕笑了聲,不再多話。
傅重巒打量了圈這地方,端看裝潢,並不比上京的歌苑煙樓小,甚至,
能將一個小小的花樓裝扮的如此華麗逼人,這樓的主家,背後也定然不簡單。
“肖將軍可是查到這地方有什麼不對嗎?”
按肖從章的性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會來這般的地方。
肖從章目光正盯著下方各色來往此樓的客人,聽到傅重巒的話,隻是順著解釋。
“嗯。”
“這織夢樓建起已有七八年,但在儋州有了名聲,卻是在五年前。”
“之前監察洛平的暗衛說這兩日有看到他喬裝進了此樓,半個時辰之後離開……一個在職吏從,出入煙花之地何須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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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疑點。”肖從章說完,側眸望向傅重巒,深不見底的眼中露出幾分詢問的意味。
傅重巒順著他的話想了想,也確實不對。
再者,雖傅重巒現下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此人,但縱觀這些時日此人的種種行為,要是沒點貓膩,還當真不可能。
傅重巒想明白其中的曲折,唇角含笑的喚了肖從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