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詞儀說完,卻是懵了一下,回過神來還小心的瞄了兩眼傅重巒的臉色,見他沒什麼反應,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險些忘了,阿寧對肖將軍有那般的心思……
還沒等他整理糾結,一旁的南宮卻似笑非笑的開了口。
“傳聞當年長公主對肖將軍可謂是真心執著,今朝歸來,想來是想有緣再續。”
話剛說完,便收到了宣詞儀的一枚怒視。
南宮輕笑出聲,視線緩緩掃過傅重巒淡然的臉上,似有若無的打量著。
“盛公子認為如何?”
這話問的奇怪。
傅重巒喝茶的動作微滯,眸光冷冷的看了過去,二人對視間,傅重巒很輕的扯了抹笑。
“既是他人私事,我怎好多加評判?”
“是嘛。”南宮對此了然無趣的笑了聲。
“可惜了……”
就在這時,顧守野溜了一圈回來,張口就朝傅重巒問了句。
“唉,你這院子種這麼多竹子做甚?”
剛問完,宣詞儀忽的撲過來捂住了他的嘴,忙的替他回了。
“世家風雅你一個學武的自然不懂哈哈!阿寧彆理他!”
顧守野被捂著嗚嗚了兩聲,皺著眉瞪了兩眼宣詞儀。
他說錯啥了?!
隨後一把扯開宣詞儀的手,沒好氣的朝他嗤了聲。
似狼犬一般的眼眸掃了掃他們幾人,忽的又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帶著疑惑的問了句。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氣氛這麼嚴肅?
顧守野走了一圈,神色懶洋洋的,這會抬手搭上南宮的肩,睨著眼看向傅重巒,揚了揚下頜,像是等著傅重巒回答一般。
傅重巒眼中微暗的情緒斂去,不急不緩的站起身看向不遠處院牆下的竹叢,隨意的應了句。
“在說長公主回來的事情……”
顧守野定了一下,才稍稍想起來這號人物。
沒什麼意思的擺擺手,不打算聽下去。
“你又沒見過她,聊她做什麼……”
傅重巒的背影微凝,隨後側身過來望了眼他,釋然的笑了笑。
“的確,不該聊她的。”
顧守野和南宮對視一眼,眼中都感覺有些奇怪。
但礙於場合,也不好再多問了。
幾人又多待了一會,直到白義出現提醒傅重巒要去後院治療,才準備離開。
顧守野走時一臉欲言又止的看了傅重巒一會,幾番糾結,還是沒好氣的朝傅重巒問
“盛寧,你這身體何時能好全,上回那個賭約都過了一月了!”
這賭約是他傅重巒自己提的,一直沒下文,弄得像是他顧二耿耿於懷一般。
經過他這麼一提,傅重巒才想了起來。
“約莫要些時間,但應當能贏你。”
“切!”顧守野立刻反駁。
“你到時候可彆求饒!”
傅重巒坦然自若的接了他的話,微微挑眉,姿態從容。
“那便三日後。”
“國學監後山?”
“嗯。”
問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顧守野這才故作鎮定的輕咳兩聲,攬過在一旁笑的開心的南宮和宣詞儀大步離開。
待他們走後,傅重巒才抬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緩了緩繁雜的思緒。
腦海中斷斷續續浮現的聲音灌入耳中,讓他隻感覺入耳猙獰。
許久沒聽到長公主這個名字,再一聽,沒成想還是跟肖從章有關係。
孽緣,真是孽緣。
無聲的長歎了一聲,傅重巒才同白義往後院走去。
到後院的時候,烏靈正在竹亭裡煮藥,得空抬頭看他一眼,才問了句。
“你有心事?臉色這般不好……”
傅重巒搖頭笑了笑,並沒有多說,隻是轉了個話題。
“烏姑娘,我何時能去國學監?”
烏靈停下想了想,說道“想去也無妨,隻是你身體不能激動和傷神,按時到我這來紮針藥浴即可。”
至於蠱毒,隻能慢慢來。
傅重巒聽懂了烏靈的話中意,沒什麼意外的點了點頭,便走進竹樓裡。
烏靈已經備好了藥浴,傅重巒解了半數外衫,才泡進浴桶中。
白義守在門邊,以防烏靈向先前兩回那般毫無征兆的往裡闖。
藥浴中藥毒摻半,沒一會便能感覺思緒昏厥,皮膚刺痛。
傅重巒有些失神的靠在桶邊,輕蹙著眉,唇角微垂,滾燙的水升起嫋嫋的水霧,將那雙眼襯得格外迷離。
待那陣刺痛感過去,隻覺得渾身發軟,將睡未睡了。
半夢半醒間,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他曾被困牢獄的那些畫麵。
雜亂無章,亂人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