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哥哥!”喜寶像個貓兒一樣瞪大了眼兒,嘴角不自覺地咧了起來,眼中閃著亮晶晶的光,“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貢院了嗎?還沒放榜呢,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一口氣劈裡啪啦地問了一通,樣子十分歡喜,把李修趕路的疲憊一掃而空,隻剩下滿足。
“左右在那裡沒什麼事,就早些回來了。”
李修笑眯眯的看著她,眼神溫柔得像春水拂柳,喜寶這才反應過來,隨即小臉一紅,心裡吹了個口哨謔,衝我來的。
“那那”
“我已經與青蓮姑姑說過了,咱們回家,等在家裡寫完再回來。”
“可是我有好多哦”喜寶可憐巴巴的道,“姑姑罰得可凶了!”
李修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低笑了一聲,他伸手拉起蹲在地上的人兒,又俯下身子,仔細替她拍掉裙擺上沾的灰。
兩人動作自然嫻熟,惹得課室裡的學生張望。
他抬起頭,目光專注而溫柔,細碎的陽光灑在他的眼睛裡,像是溶進了琥珀,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你吃點心,我幫你寫。”他輕輕說。
“吔?”喜寶心頭猛地一動,有些冷清的麵容一下子生動起來,“真的呀?”
“嗯。”李修回道。
喜寶幾乎是忍不住的放送甜言蜜語,把李修哄得愣了愣,什麼“你怎麼這麼好呀?”“哎呀我真是太有幸了!”“誰家的未來郎跟小修哥哥似的,怎麼就這樣貼心呢?”
李修耳根不自覺地泛起了點紅意,抿著嘴笑了笑,忍不住低聲道“哪就有這麼好。”
若要是旁人說這些,定有些諂媚之意,但從喜寶嘴裡說出來,仿佛是板上釘釘的真心實意,她的甜言蜜語素來直白,連些辭藻修飾都不用,卻能把李修哄得暈乎乎的,幾乎是什麼都願意替她做了。
喜寶看著他微紅的臉,心裡樂得不得了。
“貼心也就罷了,還長得這麼俊!若是小修哥哥跟潘安一起,那潘安定然也是沒什麼看頭的。”
李修的麵色“唰”的一下似火燒,他想得多,“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喜寶毫不避諱的牽起李修的手,另一隻手把他頭上的落葉摘掉,拉著麵色通紅,抿嘴傻笑的未婚夫道“小修哥哥,咱們這就回家吧。”
她有點不喜歡書院裡的淑女們看她的未婚夫的眼神,李修是她的所有物。
李修哪有不依,他也不願意在院子裡叫彆人看喜寶受罰。
兩個人手拉手的走出院門,惹得同窗們一陣羨慕,站在廊下的青蓮姑姑黑著臉快走吧,兩個災星。
她沒想到喜寶的未婚夫竟然是李助教。
李助教的名聲不管是在國子監還是女子書院都很好,容貌秀美又才華橫溢,性子和善,出身也很不錯,稱得上是青年才俊。
書院裡的孩子們有不少芳心暗許的,每次他來書院講學,學生們都無心聽講,注意力全都在他那張臉上了,李助教真真是想了一副好相貌,怪不得喜寶非要定親。
特彆是有段時間李助教打扮的十分華美,她還納悶是不是看上了書院的某位學生,還想著要提醒一下李助教,書院裡不容他放肆,現在看來,她猜的還挺準。
不過人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也是湊巧,她也不好做棒打鴛鴦的事。
方才李助教找她來理論,護喜寶護的厲害,絕不叫人說她一點錯處,怕是這丫頭要把天捅下來李修也會拍手稱讚捅的好。
不卑不亢,條理清晰,言之有物,倒也是個人物。
喜寶這丫頭命是好。
馬車行駛得平穩,窗外的秋景一晃而過,偶有微風透過簾子吹進來,帶著幾分涼意。
李修輕倚在車廂一側,低頭含笑看著喜寶吃點心。
馬車裡空間本就不大,兩人挨得極近,喜寶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往李修那邊挪屁股。
等她吃飽後,身邊及時的遞上一塊帕子,喜寶拿它擦了擦嘴巴,忽而頓了頓,她嗅了嗅帕子,然後一路聞,幾乎聞到了人家的身上。
“小修哥哥,”喜寶歪著頭,“你好香啊。”
李修身上的味道像檀香,又像是某種調製的草木香,透著一股叫人安心的味道。
李修一愣,隨後失笑“香?”
“嗯嗯!”喜寶點了點頭,她老早就想問了,“你用的什麼香呀,熏香嗎?還是特彆的香包?”小修哥哥身上好像一直都是這個味道。
李修低聲笑了出來“是以前祖父給調的香料,用慣了,所以極少換。”
“哦~”喜寶整個人湊得更近了些,像隻小狗一樣嗅來嗅去,“真的好香哦。”
脖子那裡更香,她咽了口口水,心裡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叫人蠢蠢欲動。
李修被她嗅的有些不自在,他微微彆開頭,又有點舍不得的偏回來,忍住那點癢“你若是喜歡,我給你送些來。”
喜寶嘴角笑得彎彎的,“好呀,我跟小修哥哥用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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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嘴上淡淡地應著“好”,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歡喜的手舞足蹈。
他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白玉一般的臉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紅色從耳後一直蔓延到脖子,顯得分外動人。
今日他臉紅的次數太多了,像是回到了少年時。喜寶也真是的,今日格外纏人,帶著不自知的侵略性,大喇喇的闖進他心裡搗亂。
喜寶發現了撩撥李修的快樂,便有些不太安分了。
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但是還停留在拉拉小手的階段。
華佩姐姐說,她們胡地的男女都是又唱情歌又跳舞的表達情意,十分奔放熱烈,有的男子還在身上紋心上人的名字,代表自己是心上人的所有物,根本不像中原人那樣,認為刺青是屈辱。
不過這樣也有弊端,若是兩人鬨掰了,便隻能用燒紅的鐵條,把那塊皮膚上的刺青給燒了去。
最痛苦的是胡人的名字十分長,有多情男子身上從上到下全是刺青燙過後的痕跡,問他為何每次與人戀愛都要刺青,他苦哈哈道,其實隻有第一個刺青是自願刺的,其餘的都是戀人逼著刺的。
因為每一任戀人都會說為什麼你願意刺她的名字,而不願意刺我的,是不是你還想著她?他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隻好一次又一次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