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最深處,主屋裡,坐著三個體型差距極大的身影。
一個身形極為壯碩,光著上半身,剃著寸頭,麵色凶惡,
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前大口吃著碗裡的蹄髈,嚼的嘩嘩作響。
一個滿頭銀白華發被一張花布包裹著,隻看麵容,
就像鄰裡家愛禮佛,有一口菩薩心腸的慈祥老太太。
正操著一個小算盤,皺著眉對著麵前的賬本劈裡啪啦核算著。
一皺眉,原本麵上的慈祥之色散去,多了幾分暴虐。
最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身形看上去最小,如八歲兒童一般的男子。
若不看他的麵容怕還真的會誤會是個小孩,
但試問哪個小孩會長著一張四十歲中年男子的成熟麵孔。
原來男子是一個少見的侏儒。
高老大坐在按他身形大小打造,特意加高的椅子上,
手裡把玩著兩個黑色鐵膽,閉著眼不知在思考什麼。
算賬的花婆婆臉色不知為何臉色越來越差,重重地一拍自己身前的小圓桌,震得賬本算盤抖了三抖。
“鐵手,你吃那麼大聲是要吵死婆婆嗎?!
我腦仁都要被你吃東西的聲音吵的痛死了!”
明明一個拳頭都比這個小老太太頭要大的壯漢,
被這麼一通訓斥也不敢發表不滿,默默閉上了嘴,不再發出咀嚼聲。
在椅子上的侏儒男子聽到花婆婆訓斥的聲音,似是被吵到,
睜開一直閉著的眼,手中一直轉動的鐵膽卻沒有停下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婆婆,怎麼了?火氣這麼旺?”
花婆婆將桌上有些亂了賬本算盤一列物品全部重新擺好,
“老大,還不是這個賬,算的婆婆我,心裡難受啊!”
“現在的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還是以前好啊,遇上安穩的年月,我們輕鬆點,乾點把戲活,在城裡接幾個人;
不安穩的,扯下這身皮,受點累,做點大買賣,
再做點采生折割這類小生意,每年大筆大筆的銀子進賬,嗬嗬,現在好了,”
花婆婆冷笑一聲,將賬本翻到三年前的一頁,可以看到上麵的筆墨急劇減少。
“三年前,仙人臨世,於平頭百姓是天大的好事,
於我們可不是,沒有災亂,哪有我們發財的地方?
從那年起,不僅我們的貨源大大減少了,連以往的主顧們都少了不少,說要修身養性,以待日後生出靈根,上山修行。
我平白廢了好多口舌,說童男童女之妙,說女陰,龍陽之精在修行中也是雙修助力等等,
才算攔下一批要斷了單子的大主顧們。”
“但今年,我真不明白怎麼回事,”
花婆婆一邊說著,一邊將賬本翻到五月前,年初筆墨還是正常的,但是到了五個月前,突然又少了一大筆,看的花婆婆心痛不已,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原本升仙觀這個大主顧也沒了,本來每月穩穩的大筆進賬,說沒就沒了!”
“還有南寧城的……”
眼見花婆婆還要說下去,高老大心下聽的不耐煩了,果然年紀大了就是愛嘮叨,出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