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安謎麵一出,袁子望稍加思索便知道了謎底,可這時也隻是和祝長安一起,麵帶笑意地看著周圍冥思苦想的人們。
“這……”掌櫃好一番思酌,終究還是抱拳向祝長安認輸“小人才疏學淺,答不出縣主的題,還望縣主解惑!”
這個謎語是小時候院長拿來考她的,因著沒答出來,祝長安一周都不能放學後和小夥伴們出去玩,所以她記得特彆深刻。
既然掌櫃也答不出來,那這大獎自然就成了祝長安的掌中之物!隻見她笑靨如花,心滿意足地說出謎底“是魚!”
那掌櫃和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誇讚祝長安心思靈敏。
祝長安嘴上說著謙虛的話,但紫葡萄一般澄澈的雙眼裡確是藏不住的得意,袁子望一時看入了迷,也抱拳誇了兩句逗她開心“看來祝娘子果真如袁某母親所言,蕙質蘭心!”
“怎地?袁公子也沒猜出謎底?”祝長安挑著眉,似乎十分驚訝。
“是的,袁某也沒猜出這謎底。”
聽了這話,祝長安更歡喜了,當即讓掌櫃趕緊把筆墨拿上來,她現在就要作詩!
待筆墨都擺好,袁子望拿著筆站在桌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祝長安身上,等待著看這個從前名不見經傳的德如縣主會做出怎樣的詩詞。
祝長安知道的詠上元的詩詞不少,但許多都是抒發詩人在熱鬨的元宵佳節時內心的苦悶,是以她在院中轉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合適的詩詞。
眾人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祝長安作詩,有些覺得祝長安先前全是托大的已頗有微詞。
在越來越大的討論聲中祝長安也有一絲慌亂,隻得加速回想自己學過的古詩詞,正當她惴惴不安地轉身,便看到了手上拿著狼毫筆,靜靜看著她的袁子望。
袁子望長身玉立,穿著淡青色的長袍站在那鋪了宣紙的桌前,乍一看恍若謫仙降世。雖等了許久,但麵上並無不耐之色,隻是堅定地看向焦躁的祝長安,仿佛篤定她會作出一首好詩。
祝長安躁動不已的心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奇跡般的被安撫了,同時福至心靈,一首十分切景的詞就這麼從她嘴裡念了出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祝長安最後一字落下,便被周遭的叫好聲席卷。
眾人皆讚歎德如縣主與玉山公子才貌雙絕,堪為璧人。
袁子望在祝長安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隨著她的話語落筆,但寫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卻驀地頓了一下,抬頭看向祝長安,不期然撞見祝長安望向他的眼神,一時間心緒翻湧。旁人看來不過一瞬,於二人卻仿佛跨越了千百年。
收回目光,袁子望筆走遊龍,寫完了最後一句,才又抬頭問祝長安“可有詞牌名?”
祝長安念完也正看著袁子望發愣,聽袁子望問話才回過神,略有羞怯地答道“青玉案·元夕。”
袁子望點點頭,提筆寫下,順便把落款也寫了。
見他置筆,眾人皆一擁而上一觀玉山公子墨寶。祝長安也湊上前看了一眼,見到落款寫的“德如縣主”,柳眉微蹙,埋怨道“怎麼隻寫了我的名號?”
袁子望則是不以為然“縣主作的詞,自當是落縣主的款。”
祝長安拿起筆,對袁子望的話表示不讚同“但這字是你寫的啊,自然不能隻落我的款。”
說著就在“德如縣主”旁邊一筆一劃地寫上了“玉山公子”。
袁子望一手行書力透紙背,遊雲驚龍,祝長安的簪花小楷在他的字旁邊顯然不夠看,但袁子望看著卻並未覺得突兀,相反還覺得甚是和諧,仿佛祝長安的筆墨天生就是應該同他的行書寫在一起的。
掌櫃令人把這副字收起,說是等裱了再掛在店內供眾人觀賞。
雖出了血,送出了大獎,但既收獲了玉山公子的墨寶,還見識了德如縣主精絕的文采,尤其是這德如縣主,雖此前名聲不顯,但過了今晚,想必她的才名定然會傳遍都城。
掌櫃滿麵喜色,招呼諸位客人進店用餐。
燈謎會的熱鬨也看了,玉山公子和德如縣主的文才也見識了,店內聚集的眾人有的留下來吃飯,有的則轉身離開了此地
祝長安想起那大獎,便拉住掌櫃問道“掌櫃的,我們那大獎幾時可以兌現?”
掌櫃滿臉笑意地答道“自是隨時都可以!”
祝長安點點頭,轉頭問袁子望“你可還有其他事要去做?”
上元燈會本就是奉母命出來陪祝長安玩的,袁子望哪還有彆的事要做,自然否認道“並無,隻是祝娘子若是感興趣,可以去河邊放河燈祈願。”
“不過放河燈罷了,晚點人少些也可以去放!”祝長安還惦記著那蟹粉獅子頭呢,拉著袁子望的袖子就往殿裡衝,還不忘吩咐掌櫃“那天字號包房在哪?還有你們這的特色菜通通給我端上來!我那壇九醞春酒也彆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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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喜滋滋地把祝長安迎進去“就放心吧您!您先在包廂坐會,您要的菜色馬上就來!”
因著兩人燈謎會的禮物實在太多,又多是大件,兩人的隨從隻得分兩趟先搬回家,等搬完了再來如意樓找二人。是以此時隻有袁子望和祝長安兩人在這包廂裡坐著。
誠如掌櫃所說,祝長安和袁子望在包廂裡坐了不過一杯茶的時間,點的菜便已儘數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