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娘此話一出,現場靜得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到,似乎誰也沒想到蘭姨娘會提出這麼非分的要求。
給長公主的聘禮以次充好,如今還又打起她個人私產的主意。
容安臉登時沉了下來,正要開口訓斥她不知禮數,容予卻率先開了口。
“爹,堂堂國公府,竟然淪落到要打新婦嫁妝的地步!兒子臊也臊死了!”
薑妧姎看了容予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放下。
前世隻要國公府有花錢的地方,容齊就會假裝對她示好,實則讓她出錢。
她但凡表露出不情願的意思,容齊就會拿她婚前受辱以及與沈度不清不楚來明裡暗裡地諷刺她。
話裡話外帶著他娶她受了諸多委屈,若連金錢上她都不能滿足他,他這駙馬做得又有什麼意思!
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打女子嫁妝的主意。
即便她是長公主,錢財與她不過是一串數字,可是明目張膽地把主意打到她頭上,還是會令她不快!
她可以主動給,但是彆人卻不能主動要!
容予就從不會算計她的私產,不僅不算計她的私產,還會主動把自己的私產交給她打理。
重活一世,與容予的婚姻,更讓薑妧姎認識到前世的她活得有多憋屈和窩囊!
聽了容予的話,定國公容安則忐忑地看了眼薑妧姎,發現她麵容平靜,看不出悲喜,遂放下心來。
他雖然豢養外室和寵妾滅妻,卻也從未打過正室嫁妝的主意。
薛氏死後,薛氏的嫁妝,薛家要交給崔家打理,即便容老夫人不願,他也應了。
徐氏死後,雖然容老夫人和林氏一百個不情願,徐氏的嫁妝他還是全權交給老二了,這也是為啥他那二兒子能在外四年不回家的原因,他兜裡有錢!
如今蘭氏明目張膽地拿嫁妝出來貼補她的女兒,讓容安覺得臉上無光!
他斥道,“蘭氏,往日你是最知禮數的,如今竟也變得這般胡攪蠻纏!”
“此事休要再提,容黛本就是側妃,如今長公主為她備下的已是府中能給的全部了。日後你們自己想辦法!”
蘭姨娘辯解道,“老爺,世子爺又何必如此憤懣!長公主都沒說什麼,她先前也貼補了五間鋪子出來,可見長公主是沒意見的!如今隻不過讓她換幾間,怎麼就不知禮數了?”
容予正欲說話,薑妧姎開口道,“蘭姨娘讓公中換,讓本宮出,可是本宮想問問,您作為容黛的母親,您又為容黛準備了什麼?”
世家貴女的嫁妝自小就開始籌備了,一般公中會出一部分,貴女的母親也會準備一份。
蘭姨娘雖然是妾室,但在府中得寵多年,都能作出私放印子錢的事,可見手裡也有不少積蓄。
蘭姨娘囁喏道,“妾身隻是個妾室,每月月銀不過二十兩,加上老爺日常的賞賜,這麼些年也不過攢下幾千兩。妾身已經給了容黛兩千兩,餘下的還要給容和留著。”
幾千兩?
騙鬼呢?
單說容安每年送他的古玩字畫都不止這個數,容安撇了撇嘴,先前沒有財務危機時,他給了便給了。
如今府中賬目虧空,蘭姨娘卻說自己沒錢,可見是個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
薑妧姎凝聲道,“既如此,蘭姨娘先回去吧!容黛的嫁妝,待明日老夫人回府後再說!”
前世,也是這般,老夫人、林氏、蘭姨娘等人貪得盆滿缽滿,到了府中的小輩成婚時,又一個個哭窮,道德綁架薑妧姎出錢。
而她本著以和為貴,不能讓人看輕了國公府的想法,再加上自己手裡有錢,便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她記得前世容黛入宮後,她每月都會命人給她送進宮五千兩,供她在宮中打點。
可是有什麼用呢?
容黛還不是害起她的胞弟毫不手軟?
還有容齊和薑予初的事,她不信府中其他人不知情,一個個不還是瞞著她?
蘭姨娘還想說什麼,薑妧姎抬手止住了她,“夫君,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容予下意識地起身扶了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