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內一片寂靜,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戮驚呆了。
隻有壯碩修士一臉冷漠,收回刀光“還廢話,這就是下場。”
他身後幾人便陰陰笑了幾聲,驅趕起廟內眾人來。築基修士的威壓叫人抵抗不得,商隊裡,煉氣修士們隻好踉蹌著擠到一處,給他們讓出位置來。
然後,金光籠罩範圍統共隻有這麼大,讓出這大半位置來,眾人堪堪穩住身形,才能勉強不落到金光外頭。
光幕之外,虛靈虎視眈眈,依舊在前仆後繼往此處撞來,猙獰扭曲的麵容隔著如此近的距離,清晰可見,叫人看了膽戰心驚。
眼看若是再往後退,就要有人被擠到光幕外了,九叔厲色出聲“幾位,還是莫要太過分了,我們有三位築基修士在場,真要拚鬥起來,雖說不敵,可重傷、帶走幾人想來也不成問題,幾位真要做這等兩敗俱傷之事嗎?”
而後,他又語調放緩,帶著商量語氣道“不若共處一晚,結個善緣,怎麼樣?”
壯碩修士卻嗤笑一聲,目光掃過商隊眾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兩敗俱傷?可彆太高看了自己,你們這些廢物,也配與我們相提並論?”
他身後,幾名同伴仍在驅趕著廟內的人,眾人無可奈何,隻能如羊圈裡羔羊一般被人驅著走,心中都是萬般絕望這樣下去,他們要麼是死在築基修士的威能下,要麼是落到金光外死在虛靈吞噬下,決計沒有活路了。
隻是……等這神情凶惡的幾人,驅趕到時俞四人那邊時,變故卻生出了。
四人或坐或倚,窩在柔軟的皮毛之中,看著驅趕來的幾人,神情冷淡、無動於衷,毫無要挪動身形的意思。
這般有恃無恐的模樣,倒叫驅趕的幾人相互對視,以為他們有所依仗,一時沒了動作。
那壯碩修士朝這邊看來,打量了一下時俞幾人的裝扮和氣息,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見時俞幾人都隻有煉氣期的修為,並沒有法器在手,便認為他們是些無知無畏的小輩。
壯碩修士下巴一點,不耐道“丟到外頭去,彆又搞得斷肢殘臂一地,影響待會我跟美人們的溫存。”
那幾個同伴便淫笑幾聲,紛紛應是,再度朝時俞他們走來,作勢就要拎起他們。
蘇冠英見狀麵色大變,時俞幾個先前救了沙駝,對商隊有恩,她是怎麼也看不了幾人受難的。
咬了咬牙,蘇冠英握緊手中銀槍,和九叔對視一眼,慘笑道“九叔,看來今日我們是要折在這裡了。”
九叔默然,忽而長笑一聲“追隨三小姐至今,實乃幸事,今日我便陪三小姐再戰最後一場!”
言語中,已是帶了自知末路的愴然和豁達。
商隊眾人,雖有求生之念,可個個也都是有氣性血性的,眼看今日此遭劫難躲避不過,一個個反倒氣勢升騰,決計拚死一搏。
“左死又死不過一個死字,又有何懼!”
“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
時俞聽著這諸多言語,再看朝自己伸出手來的惡人,清冷聲音響起“擾了佛門善地清淨,爾等實在可惡。”
這聲音裡含著冷冽之意,聽著又極為平淡,眾人一驚,忍不住齊齊看來,隻見時俞站了起來,眸光淡然平靜,倒像是……看死人的目光。
壯碩修士聽了她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他眼中殺機一閃,吩咐道“殺了。”
幾個惡人同伴便直接圍了上來。
其中一人,周身猛然現出六盞明滅不定昏暗無比的竹燈,他嘿嘿一笑,長手一撥,劃出一道奇異的靈氣波動,六盞燈登時變得明亮起來,圍繞著他飛速旋轉。
與此同時,這人手中也出現了一個墨金杵一樣的東西,隻見他用墨金杵往六盞燈上依次敲去,隻聽“當”“當”幾聲,燈盞上便有六條洶湧的火焰噴了出來。
六條火焰在半空糾纏成一條粗壯火龍,呼嘯著朝時俞而來。
他得意一笑,這是他蘊養已久的本命法寶,此招名為“極焰六宵”,一旦使出,威能赫赫,同階的築基修士輕易招架不得,更何況是眼前這幾個煉氣的毛頭小子。
隻是,卻沒想,麵前四人中那個年紀最小的,竟然眼睛一彎笑出聲來“竟然在姐、哥哥跟前用火,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