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然拉著我下山到現在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此刻大概是站在山腰這個位置,往上看,階梯望不到頭;往下看,階梯看不到底。
像是處在雲層上下的交彙處,眼前的一切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雲氣。
進退兩難的我小心翼翼地邁著虛浮的步伐一點點的試探著往下走,就怕一個踩空在這交代了。
安然在前麵不急不躁一步步走著,也不見她累。
“我說,安然,這階梯到底有多長?”
“師父好像說什麼三為虛,九為極什麼的,正好是九百九十九級。”
怪不得那老道要自己下山把人帶上來,這一般人也爬不上來吧。
造孽啊。
這次回去後要不想辦法練練我的體力吧,如果之後再遇到這種體力活可能會影響完成任務。
“很累對吧!那就師姐拉著你走吧!”安然笑著朝我伸出手,“抓緊哦——”
我嚴重懷疑她等這一刻很久了。
甚至就是為了這碟醋包的這盤餃子。
但很可惜,我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我沒有牽她的手,繼續用我自己的步調走著。
安然愣了一下,隨即默默將手收了回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落寞和黯然。
我做錯了。
這個念頭瞬間出現在腦海裡。
我不是來這裡做自己的。
我是為了改變這個故事的結局而出現在在這裡的,如果要改變結局那最直接可能的方式就是改變安然。
不是謎夢之間那個怯懦自卑的安然。
而是眼前這個熱情活潑又有些幼稚的安然。
她想從我這裡獲得自信,她也隻能從我這個新來的小師妹身上獲得自信,但是一路走來她似乎都沒做到。
她理所當然的覺得我對她失望了。
我有種感覺,如果這一次她把手收回去了,那麼我可能永遠失去了機會。
說起來很長,但實際上這些想法隻是在一瞬之間,甚至我還沒有完全想明白就已經抓住了安然縮了一半的手。
“嗯?”
安然又愣了一下,不過這次是帶著些驚喜的。
“夏露,你?”
“累了。”
我沒多說什麼,這種情況下我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反正目的達到就行。
“累累了那就抓緊了哦!”
安然笑著,手不自覺握得更緊了。
我沒說話,但也沒做彆的反應,算是默認了。
“嘿嘿,我和你說啊,其實這條上下山的階梯很神奇的。”安然又再度打開了話匣子,“我第一次走的時候也是痛不欲生,師父在後麵趕著我才能走完。”
“你猜最後怎麼著?隻要走過一次,之後無論怎麼走都不會累了!是不是很厲害?”
“真的?”
其實我虛弱到不太想附和她,但為了避免出現剛剛那種情況還是附和一下吧,也就兩個字而已。
“嗯嗯!很快就知道了,咱們跑快點!”
我
我很難說清楚這種坐過山車一樣的不踏實和刺激感和疲勞過度的虛脫感雜糅到一起應該用一個什麼樣的詞來形容。
對此我目前隻有一個想法——再附和她一句我就不姓夏。
最終在經曆了要命的下山環節之後,我們終於是成功到達了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