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是因為她才剛認識譜子,待兩遍之後,原本凝塞的琴音漸漸變得順暢起來,音調高昂歡快,帶著彈琴人的情緒。
原婉柔看著她高興的樣子,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宮中一片歲月靜好,侯陽王府內陸子月卻在遭受煎熬。
書房內,陸子月跪在冷硬的地上,等著父親的宣判。
侯陽王坐在椅子上,難得用這種重視又打量的目光看這個一貫溫順的大女兒。
“你可是想好了?”
陸子月跪著,感受著膝蓋的疼痛,她垂頭,讓人看不到自己的神情,聲音帶著鄭重。
“是,父親,女兒想要成為太子側妃,為我陸家謀一個前程。”
侯陽王看著這個女兒,心裡也在不斷的思量著輕重。
他惋惜著這個女兒如此有魄力,若為男子該有多好。
同時他又思索著當今皇上與太子之間的關係。
“你可知,皇上當初立下太子完全是被朝臣逼著立下的。皇上與太子如今關係愈發緊張,太子前途尚未可知。”
陸子月怎麼也是府中傾心培養的大小姐,得用到刀刃上,侯陽王原本是想等一切見分曉後再將女兒送進新皇後宮。
陸子月篤定道,“父親,雪中送炭與錦上添花,太子心中有數著呢,若是我陸家能搏得從龍之功……”
侯陽王確實被說動了。
他看向陸子月,“你說得不錯。”
他終於起身,走下來扶起自己的女兒,緩和了語氣同她說,“月兒,近些日子,我和你母親實在是為了卿兒焦頭爛額,忽視了你不少,你可怨我們?”
陸子月垂眸柔順道,“父親母親因為子卿憔悴了不少,月入心疼還來不及,怎會產生怨懟之情呢。”
她抬頭期許的看了一眼侯陽王,麵上帶著孺慕之情,“悲思傷身,還請父親母親小心身體。”
見她如此,侯陽王麵色更加和藹。
“你剛才所說太子側妃一事,為父是支持你的,但為父也不好有大動作,還有半月就是太子歸朝之日,我會告訴你母親,讓她替你好好裝扮。”
“能不能贏得太子歡心,成為太子側妃,就看我的月兒有多少本事了。”
……
待陸子月走出書房,回到自己臥房,一直笑著的神色終於再也裝不下去了。
“惡心。”
陸子月低低呢喃一聲,她從未覺得自己的父親原來是這麼一個惡心的人。
家裡靠不上,等半月後太子歸來,自己隻能靠自己了。
陸子月眼中的光明明滅滅,最終沉寂下來,恢複成一灘平靜。
……
既學琴之後,原婉柔喜歡上了這種為人師的感覺。
尤其學生還頗有天賦。
於是學完琴,原婉柔又開始教薑懸珠學字。
薑懸珠之前跟著陸子卿學了一些,但隻會認,不會寫。
原婉柔是個很好的老師,一個人忙碌了半晌,找來了大家名帖,名貴硯墨,一切準備齊全了,便拉著薑懸珠來到書房。
書房輕易不讓外人進,除了打掃宮人外,薑懸珠還是頭一個進公主書房的。
有了練琴時的親密接觸,這次原婉柔很是自覺,半點不臉紅的握住了懸珠的手,帶著她執筆,一筆一畫寫字。
寫了兩個字後,薑懸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掙脫了要自己寫。
原婉柔隻好遺憾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