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齡一想,更急了,“我發誓,她們之間絕對沒有越過雷池半步,清瀲公子更是看不上陳儀。”
薑懸珠半信半疑,眯起眼睛思考,“那清瀲和祁越呢?她們兩看著也像是舊情不斷的樣子。”
崔少齡被她的猜想驚到了,這可比剛剛到陳儀還離譜。
祁越和清瀲是親姐弟,哪來的什麼舊情不斷。
崔少齡忍不住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斬釘截鐵道,“她們絕對不可能生出女男之情。”
薑懸珠見她這麼肯定,還拍了拍她的肩,“你知道什麼,她們一起住在張府,暗度陳倉的機會多了,有什麼你也不知道。”
“什麼暗度陳倉,你真的……滿口胡言。”
崔少齡漲紅了臉,仿佛暗度陳倉說的人是她一般,“我都說了她們不可能!”
“哦?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她們是親……”
崔少齡的話戛然而止,一雙桃花眼被她瞪得老圓,“你,薑懸珠你套我話!”
薑懸珠退了兩步,一臉淡定道,“所以她們是什麼關係?”
這下主場來到了她手裡,她態度不急不緩,嘴角含笑,如玩笑般道,“若是師姐不能解惑,我隻好回家休了正君,將他送回張府,也叫正君與祁越表姐有情人終成眷屬,到時候她們也得來謝謝崔師姐其中的功勞呢。”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崔少齡不可置信的看著薑懸珠,“你怎麼能這麼做?”
薑懸珠好笑的看著她,對於她這破防後幼稚的反問不答,隻是等著她的回複。
崔少齡咬咬牙,隻覺得自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原本想挑起薑懸珠對祁越的不滿,借力打壓張家,不想自己反過來被套路了。
祁越帝女已經蠢蠢欲動,隻待一個契機就要崛起,但她在張崔兩家中更信任張家。
尤其是年輕一輩,更是與張家女兒有著表麵的姐妹情誼。
所以她才想利用薑懸珠這個蒙著眼睛入局的人,祁越本就對薑懸珠略有不滿,本想自己似有若無的挑撥幾句……
總之,崔少齡這回是栽了。
她咬牙道,“你真想知道?”
薑懸珠擺手裝無辜,“這不是你特意送上來要告訴我的嗎?”
崔少齡哼了一聲,接著低聲道,“你可不能說是我透露的。”
薑懸珠十分誠懇的點點頭,崔少齡質疑的觀察她的神色……算了,看不出什麼名堂,反正這是大家人人皆知的事。
崔少齡掩去口型,低聲道,“你不覺得她們長得有些相似嗎?”
薑懸珠:“有嗎?祁越一張冷臉,我被凍得都沒認真看。”
崔少齡……
她自動忽略著話,把話挑得更明,“你可知,十幾年前當今是怎麼上位的。”
怎麼上位的,造反唄,也是有骨氣。
薑懸珠突然靈光一閃,目光凝了凝。
崔少齡見她似有所悟,唇角勾起,“你慢慢想吧,師姐我就先走了。”
崔少齡跑得快,薑懸珠抬頭就抓不住她的衣袖了。
薑懸珠也沒有追,順著剛剛的靈光一現繼續思索。
當今造反那會,她還年幼,其實有好些記憶都想不起來了。
畢竟她腦中還有前世數十年的記憶,實在裝不了那麼多。
隻是依稀記得當滿城風聲鶴唳,府中人行走也是謹慎不已,薑先安更是整夜宿在書房裡。
那時候京都在大肆搜捕先帝的嫡女嫡子,隻聽說在京郊火災中找到了兩具年歲相當的屍體。
難道,清瀲和祁越就是先帝那兩個孩子?
假死逃生,在清河猥瑣發育了十幾年。
薑懸珠忍不住吞口水,自己來這裡讀書,真是進了狼窩啊。
薑懸珠捂著自己胸口,有點站不住,不是吧,自己家卷進什麼東西裡了,母親她知道嗎?
看樣子母親也是知道的,怪不得之前的態度那麼詭異。
那清瀲身份特殊,為什麼非要和自己成親?薑懸珠費勁巴腦的從腦子裡翻出來那段不起眼的回憶。
那個在床底捉到的小鬼。
薑懸珠忍不住滿頭黑線。
真是男大十八變,當時那小鬼跟個豆芽菜似的,還隻知道哭,沒想到如今長成這麼個美人了。
怪不得清瀲看著對自己情深義重呢,想起這段回憶,薑懸珠也總算對清瀲那莫名其妙的好感感到心安了。
薑懸珠終於在一團迷霧中抽絲剝繭發現了真相,很難說有沒有覺得放鬆。
解開謎團自然放鬆,就是這謎底猶如魚刺梗喉。
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薑懸珠滿心難受,一抬頭,然後有些懵。
這裡是哪裡?
她環顧四周,剛剛崔少齡一直帶路,自己也沒注意,這裡看著好陌生。
薑懸珠來書院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屬於下了學跑得飛快的那波人,對於書院的其他的地方一點也不了解。
剛剛走了挺遠的,讓薑懸珠一時找不到回去的路。
視線前移,有一個古樸雅致小院。
薑懸珠沒多想,準備前去找人問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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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後便看到院中精致又古樸,廊橋四繞,四角種著樹,都是桃樹,一片粉色雲瓣綴在枝丫尖,偶有幾片花瓣落下,將桃樹下的石凳點綴一番。
“人間四月芳菲儘,山寺桃花始盛開。”
這番美景,薑懸珠自然的就想到了這句名句。
山下已不是桃花的季節了,沒想到在這裡卻能一觀。
薑懸珠話落下,一陣軲轆聲傳來,她盯著木門,很快木門從裡往外推開。
薑懸珠視線下移才看到了人。
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一個男人。
輪椅上的男人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副清冷絕冽的容貌,雪白幾乎透明的肌膚更如晶冰透亮。
這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是高嶺之花的類型,臉上沒什麼表情,恰是繚繞著雲霧的雪頂山尖,如薄雪壓簷角的清冷。
薑懸珠眼中閃過驚豔,因為人長得好看,她也看得認真。
崔少羲被院中陌生人的目光打量得微微蹙眉。
他驅使著輪椅來到院中,聲音如容貌清冷,“這位學子可是迷了路,自右邊小路行去拐兩個彎便能出去了。”
薑懸珠終於眨了眨眼,沒有順著他的話說,而是問,“你就是那個名頭很大的崔家庶子?”
崔少羲和她對視,看到了她眼底的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