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壯士,身手不凡!可願隨我左右?”楊芝褚上前一步,沉聲道。其心中已然起了愛才之意。
武鬆躬身施禮“將軍,我家兄長尚在,武鬆自幼受百家之恩,不敢忘卻,實不敢遠行。”
楊芝褚遂派人查問,武鬆所犯何罪。次日便知,武鬆之事並無判罰可查。“武二兄弟,你既然無事,可來我麾下做個都頭,如何?”
“承蒙將軍厚愛,武鬆需歸家一趟,吾家兄長尚在,可否容我先問過兄長?”武鬆抱拳作揖,眾人皆讚其孝義可嘉。
“這漢子有情有義,做事沉穩,你二人去一趟史家莊,調撥些糧食,再看看武二郎是否有難處。”楊芝褚吩咐道。
李忠、周通抱拳退下,帶著任務而去。第二日武鬆打了包裹,領了十貫錢銀,二十斤麵餅出發。回老家找大哥。
武鬆一路走著,心中隻想起離彆之時,史進所說;“勞什子規矩,吾等學武,不就為了一拳打破。”
一拳打破,武二也想,但他不行。長兄如父,哥哥之恩他怎敢忘卻。歸心似箭,離彆年餘,他急匆匆回家。
到城東山下,武鬆找一酒肆,入內喊道;“店家,上些好酒好肉,我吃完了過山。”
店家笑著奉上牛肉“壯士,今日剛剛宰了一頭摔死的老牛,牛肉燜的軟爛,七十文一斤,童叟無欺。”
武鬆一吃果然不欺人“再上三斤,酒也多上。”
“壯士,酒不可再上了,小店這個酒又叫“透瓶香”。好喝則已,見風就倒。至多三碗,門口有寫,三碗不過崗。”店家客氣的說道。
“胡說,這酒也看人,有人三杯就倒,我武鬆喝十碗不曾有事。且拿酒來,少不了你銀錢。”
酒家見過好勝者多人,這般說話無數。給武鬆上了三碗酒,就等著他醉臥桌前。不料武鬆喝了三碗又三碗,直直喝了十八碗,一拿齊眉棍就要上山。
酒家攔著武鬆喊道“我是好意提醒你。你先回來我家看看那官司榜文。”
武鬆問“什麼榜文?”酒家解釋道“如今前麵景陽岡上,有隻吊睛白額大蟲,晚上出來傷人,已經害了三二十條大漢的性命。官府現在責令打獵捕戶限期捕捉,張貼了榜文在岡子路口。榜文告誡往來客人,需要結伴成隊在巳、午、未三個時辰過岡。其餘寅、卯、申、酉、戌、亥六個時辰,不許過岡。特彆是單身客人,不許白天過岡,一定要等有了同伴再一起過岡。現在正是未末申初時分,我見你獨自趕路也不問人,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不如就在我店裡歇一晚,等明天湊齊三二十人,一起過岡子。”
武鬆聽了,笑道“我是清河縣人,這條景陽岡少說也走過一二十次了,幾時聽說過有大蟲!你彆用這些話來嚇我!就算真有大蟲,我也不怕。”
酒家說“我是真心想救你。你要是不信,進來看看那官司榜文。”
武鬆道“你彆囉嗦了!就算真有老虎,老爺我也不怕!你讓我留在家裡歇息,莫非是半夜三更要謀我的財?”
酒家見好心當成驢肝肺,不再言語,任由武鬆獨自一人走上景陽岡。武鬆走在山崗之上,陣陣微風拂麵。“透瓶香”雖好,可是醉人,喝著不覺得,見風就倒。
話說那武鬆一口氣,喝下了整整一十八碗烈酒,被那山風一吹,酒意漸漸地就湧上了頭來。他的腳步開始變得踉踉蹌蹌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一旁後,再也難以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隻見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橫臥在地,於是他順勢躺倒在上邊,沒一會兒工夫,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武鬆這一睡可就是小半天過去了,突然間一陣狂風呼嘯而起,風中竟隱隱傳來,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之氣。
武鬆一個激靈,強撐著有些發軟的身子定睛看去,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難道傳言竟是真的?這裡果真有那凶猛無比的老虎出沒不成!
正這般想著呢,隻聽得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驟然響起,緊接著一隻體型碩大、威風凜凜的吊睛白額大蟲,從那狂風之中猛地撲躍而出。
這大蟲生得好生威猛,一對鬥大的眼珠子,猶如銅鈴一般,直勾勾地緊緊盯著武鬆,閃爍著凶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將眼前之人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武鬆被它這麼一盯,原本還未完全散去的酒勁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此刻,他心裡很清楚,如果今天不能想辦法,戰勝這頭猛虎,恐怕自己這條小命,就得交待在這裡,成為這景陽岡上又一道亡魂了。
想到此處,武鬆不敢再有絲毫遲疑,連忙背靠著那塊大石頭,緩緩地舉起手中那根沉甸甸的齊眉棍,全神貫注地戒備著,以防備這頭猛虎,隨時可能展開的猛烈攻擊。
虎類發起進攻時,往往會先使出一招猛撲,其速度之快簡直讓人猝不及防。武鬆隻覺一股勁風撲麵而來,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向後跳去。
那淩厲的一擊擦著他的鼻尖掠過,帶起一陣涼意。武鬆不等站穩腳跟,揮起那齊眉棍如閃電般猛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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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得“啪嗒”一聲脆響,那堅硬無比的棍子竟然應聲而斷。與此同時,那頭猛虎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一隻巨掌帶著排山倒海之勢狠狠抽來。
這一掌威力驚人,足有千斤之力,若是被其擊中,輕則皮開肉綻,重則骨頭斷裂。武鬆哪敢硬接,身形一晃,急速躲閃開來。可那猛虎動作敏捷異常,長尾一掃,猶如鋼鞭一般狠狠地抽打在武鬆身上。
刹那間,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在武鬆的背上浮現出來,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的衣衫。武鬆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但心中的怒火卻瞬間被點燃。
他強忍著劇痛,靈活地避開猛虎的又一次撲擊,然後趁勢一個翻滾,飛身躍上虎背,雙手緊緊鎖住虎頭。
“武二我隻想翻過此山!你這孽畜為何偏要來為難於我!老子今日歸鄉乃是要侍奉我的兄長,豈容你這長蟲在此放肆阻攔!”武鬆怒目圓睜,口中大聲怒吼道。說罷,他揮起鐵拳,如雨點般朝著虎頭狠狠砸落下去。
隻見那武鬆雙目圓睜,怒發衝冠,口中大聲喝道“兄長時常遭他人恥笑,而我武二與人打架也總是畏手畏腳,不敢使出全力!但今日,麵對你這可惡的畜生,我定要讓你知曉我的厲害!”話音未落,武鬆已然如疾風驟雨般揮動起雙拳。
每一拳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懣與不滿都傾瀉而出。一時間,隻聽得呼呼風聲作響,那拳頭猶如雨點一般砸向猛虎。短短片刻之間,十拳便已接連不斷地揮出。
終於,武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此時再看那猛虎,早已沒了之前的威風凜凜,它就如同一張破爛不堪的皮囊一般,軟綿綿地癱倒在一旁。其眼耳口鼻處更是鮮血四濺,看上去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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