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楊芝褚跨上駿馬,返回州府。他傳喚楊誌至堂前,鄭重詢問道“楊誌,經過這兩個月的嚴格訓練,士兵們是否已具備作戰能力?”
楊誌恭敬地抱拳行禮,回答道“回稟鈴轄大人,經過日夜的刻苦操練,士兵們的長槍技藝已相當純熟,足以應對挑戰。”
楊芝褚緩緩展開公文,沉聲道“這是濟州太守下達的緝捕文書。你準備好立下軍令狀吧。我深知前往那八百裡水泊梁山絕非易事,但有兩個方案可供你參考。一是扮作客商,待他們下山時尋機動手;二是前幾日鄆城縣的宋押司與我一同郊遊時,提及梁山旁的石碣村有三位好漢,人稱阮氏三兄弟,你可嘗試通過水路接近。”
楊誌聞言,深知機會難得,於是抱拳領命,隨即退下堂去準備緝捕事宜。
楊芝褚處理完剩餘公務後,便策馬前往鄆城縣。抵達縣城後,他直奔東溪村而去。此時他麵色凝重,步伐堅定。
見到晁蓋後,他語氣冷淡地說道“晁保正,這莊子我打算買下,這是契約。”說著,他將五兩銀子輕輕放在桌上,“這是錢款,請收好並儘快收拾東西。”
晁蓋臉色一沉,不悅地說道“大人這是要強買強賣嗎?晁蓋自認為待你如兄弟,從未有過半點虧待。你竟如此報答我?哼,若我不賣,大人又打算如何?”
楊芝褚語氣平靜而堅定“不賣?那便隻好將莊子充公,莊客也儘數充軍。”
晁蓋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如此囂張行事!”
楊芝褚冷笑一聲,轉身欲走,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大白天的,你不也帶著阮氏三兄弟出去做些見不得人的買賣嗎?明日我會找人見證,重新擬定契約。”
晁蓋聞言,心中驚駭不已,此事怎會如此突然敗露?他無暇多想,連忙召集吳用、公孫勝、劉唐等人商議對策。
劉唐沉凝道“此人著實過分,大哥無需憂心,我去料理了他。”
吳用輕搖折扇“楊鈴轄麾下有二千多兵馬,你如何能殺得儘?保正,依我之見,他雖有趁火打劫之嫌,但尚無趕儘殺絕之意。想來事情已然敗露,隻是尚未到最糟糕的地步。我等收拾細軟,尋一處安身之所,屆時仍可做一方富家翁。”
公孫勝道“保正,學究所言極是,不過是再購置一處莊園罷了。隻要他寬限些時日,也未嘗不可接受。”
晁蓋沉思片刻,雖心有不甘,也隻得強壓怒火,吩咐莊客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吳用則去尋覓何處可交易房產。
晁蓋若即刻離去,天高地闊,何濤確實難以尋到他。偏偏他們七人皆未意識到危機。堅信楊芝褚不過是想敲些竹杠,東西收拾得慢條斯理,還在四處尋覓合適的落腳點。
何濤能做到三都緝捕使,靠的便是任勞任怨。濟州府尹大人更是嚴令,十日之內必須將人犯捉拿歸案。否則,不僅要刺配充軍,還要發配到山高水險之地。
何濤自領了這樁公事,晝夜不眠,派遣本官精明強乾的公人,在黃泥岡上來回緝拿。將一旁村落的裡正累經杖責,總算探得消息,前段時間有七個外鄉人,曾在白勝家中逗留多日。
何濤追問可知是何方人士,村中卻無人知曉。裡正跪在地上求饒“這一夥行商的,想必是他州外府,深山僻野的強人。遭逢一時劫難。他們得了財寶,自是回山寨享樂去了,如何能拿得住。即便知曉,也隻能遠遠看一眼罷了。”
何濤聞聽,深覺在理,心中愈發憂慮,方才稍有頭緒,不想又入僵局,實不知如何是好。正思忖該如何向府尹稟報,忽聞人群中有人呼他“兄長,因何至此?”
何濤抬頭觀瞧,竟是其弟何清,遂厲色道“你這豎子如此不務正業,又來此處賭錢。”
何清遭他一通斥責,頓時怒起“我本好意欲助你,你卻這般責備於我。莫非做了緝捕司觀察,便自覺身份尊貴,羞於認我這弟弟了?”
何濤一聽弟弟似有線索,趕忙上前拉住他問道“兄弟,若你知曉賊人下落,為何不助你兄長一臂之力。”
何清沉凝道“兄長平素與那幫酒肉朋友往來密切,對親兄弟卻甚是冷淡。常與他們揮霍錢財,卻斥責親弟弟飲酒賭博。而今有事,旁人可曾相助於你?”
何濤麵紅耳赤,心中暗歎親兄弟亦要明算賬,對他人倒是不惜代價,遂從懷中取出一錠十兩大銀“兄弟,以往是哥哥糊塗,今日還望你幫襯一二。這銀子你拿去,日後哥哥定會多加留意。”
何清接過銀子,沉聲道“平日裡我賭錢遭你多少責罵,受了多少棍棒,可曾與你計較。平素你有酒有肉隻與衙役享樂,豈不知今日弟弟也能派上用場。”
何濤麵露窘色,拉著弟弟懇求道“兄弟,莫要再念及哥哥的不是,隻念著兄弟情分,十日之內若不能抓到小賊,兄長便要被發配惡州,還望你幫幫兄長。若是能抓到賊人,府尹必有賞賜,我定會許你一二百貫。”
何清這才神色稍霽,從身側招文袋中,取出一本經摺說道“兄長請看,賊人便在此處。”
何濤皺眉“這是何物?賊人何在?”
何清肅然道“我自被你斥走後,身無分文,隻得尋了些街頭兄弟,來此盤查了些銀子。兄長當知,往來之人若要投店,需登記在冊,白勝家中局促,這幾人住了幾日,便投到王家鋪子,七人皆在冊子上有記錄,旁人我不識得,卻認得此人,正是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人皆呼為‘托塔天王’晁蓋。”
何濤聞之大喜,率領人馬匆匆趕回州府,向府尹稟報了此事。濟州府尹甚喜,楊鈴轄此提議果然奏效,短短兩日便查到賊人,當即簽署抓捕文書,點了二十名精壯廂軍交與何濤,限其三日內將人犯緝拿歸案。又差人稟報蔡府來人,取了一百貫賞賜予何濤。
有道是酒肉哪有真情意,風雨還需親兄弟。經曆此事,何濤方知真有事情,還是親兄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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