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帕提亞帝國首都,泰西封,被一層輕柔的雪紗覆蓋,街道上鋪滿了潔白的雪毯。清晨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這座古老城市的屋頂和牆壁上,金色的光芒與雪白的地麵交相輝映,仿佛是神明在這片土地上灑下的金粉。
街道兩旁,古老的石質建築在冬日的寒風中顯得格外莊嚴,它們的輪廓被雪勾勒出柔和的線條,仿佛是時間的雕刻家在這些建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偶爾,一陣風吹過,卷起街道上的雪花,它們在空中旋轉、飛舞,如同一群輕盈的精靈,在冬日的舞台上演繹著無聲的舞蹈。
市場上,商販們裹著厚重的羊毛披風,他們的攤位上擺放著各種商品,從遠方運來的香料、絲綢到本地的手工製品,應有儘有。儘管天氣寒冷,但人們的交易熱情並未減退,他們的聲音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夾雜著討價還價的熱鬨聲,為這個冬日的早晨增添了一絲溫暖。
偶爾,一隊騎兵穿過街道,他們的馬蹄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馬兒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形成一團團白霧,隨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這些白霧漸漸消散在寒冷的空氣中。騎兵們的盔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他們的身影在雪地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英武。
泰西封的冬日,是一幅靜謐而又生動的畫卷,它既有曆史的厚重感,又有人間的煙火之色。在這裡,每一磚一瓦都訴說著帕提亞帝國的故事,每一片雪花都承載著冬日的寧靜與祥和。
紮多牽著馬匹,行走在泰西封的街道之中,他看著眼前的一切,熟悉卻又有一種陌生感。
熟悉是泰西封的顏色和它的古樸,而陌生感是他看到街道兩邊的小巷裡,有很多窮苦之人蜷縮成一團,用一塊破爛的麻布來扛過這個寒冬。
這讓從山海城而來的紮多,覺得無比的心痛。
山海城富裕嗎?不,山海城也並不富裕,他們沒有金碧輝煌的神廟,他們沒有威嚴的皇宮,劉玉他們辦公的地點是一棟不起眼的小房子。
可山海城沒有披著一張麻布過冬的人群,人們至少有一間房,有一碗粥,有幾片羊肉和一些鹹魚,以及酸菜。
紮多行走在泰西封的街道上,他的思緒卻在思考這裡和山海城的不同。
他深愛這片生養他的土地,他以前曾經無比向往那些金碧輝煌的建築,以前他走入泰西封總是在看那些高大的建築,總是看到那些貴族的房子,總是忽略那些小巷裡的貧苦之人。
他曾經問劉玉,“貿易賺來如此多金銀,為什麼從不見您們穿戴?也不建高大的廟堂?”
劉玉微笑著放下羊皮卷,給他倒好一杯熱茶,輕輕的說道“其實,我也愛金玉,女人誰又不愛美麗?”
劉玉將熱茶,推到紮多的麵前,說道“你辛苦了,喝一杯茶,暖暖身子。”
紮多雙手端起茶杯,貪婪的聞著茶香,他喜歡聞茶的味道,那讓他覺得神魂安寧。
劉玉將鐵壺放回小泥爐之上,問紮多“這泥爐好看嗎?”
紮多看向泥爐,那泥爐小小的,手工製作的,有些歪歪扭扭,他實話實說“古樸,卻也不怎麼好看!”
身邊跪坐書寫的女官們,咯咯的笑,劉玉伸手故意裝做要拍打她們。
一位女官說道“這可是劉玉的寶貝。”
紮多不明白,他再次看了看泥爐,又看向劉玉。
劉玉說道“這是我們第一次燒窯時,匠師們教我,我自己動手做的,那時房間裡能有一個自己的小爐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紮多可以理解,他知道這群女官曾經過的無比艱難,或者說不奴族最開始的歲月是在死中求活,他點點頭。
劉玉再次說道“你所賺取的金銀,可以有兩種用途一,是我們把它們穿戴在身上,美豔非凡;二,可以變成一粒糧,一塊布,分給萬民,助他們渡過冬日的嚴寒。我們選擇了,隻是選擇了後者!”
紮多在明白和不明白之間,他再問“若勇武之人,若才智之人,不能分的更多,如何激勵勇與智?”
劉玉端起茶杯,輕輕吹氣,說道“當有人搶劫你的家庭,你為家庭的安全拿起刀劍,是為了金銀嗎?”
紮多說“不是!”
劉玉再問“當你為家庭修建一個新的小房間,是為了金銀嗎?”
紮多說“不是!”
劉玉最後,輕輕的放下茶杯,展開雙臂,說道“這個房間裡,都是我的姐妹,我們從大海的西麵而來,曾經生死與共,我們就是家庭!”
一群女官這時也正襟危坐,她們同時向劉玉施禮,然後一位女官對紮多說道“華先生曾經說,我們最開始就是一群命運與共的人,我們是一個家庭,無論是最開始的百人,還是現在的數十萬人,不奴人是一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