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初禮皺著眉間,眼眸看向漠然靜坐的沈鹿,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正在幫沈鹿清理傷口,做清創手術的白大褂醫生手控製不住抖了抖,藏在口罩後麵的臉有些操蛋。
他手上的棉花棒微微一用力。
“嘶。”沈鹿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她眼中目光微閃,有些後悔自己衝動說的話。
“媽媽,對不起,我剛才疼的說話沒經過腦子。”
沈鹿低著頭小聲的道歉,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初禮難以看清她的表情。
可蹲在一旁做清理的醫生確實看的一清二楚。
這姑娘在玩什麼?!
誰家好人道歉麵無表情,嘴角還帶著嘲諷的?!
醫生覺得這姑娘有些狼心狗肺,這媽媽進來第一時間就看她的傷口,她說這話實在有些傷人。
初禮聽著沈鹿劣質蹩腳的道歉,擔心的情緒被壓下,繼而平淡的看著她,麵上無悲無喜,
她道,“你等會要做清創手術了,我們在外麵等你。”
初禮說完再也沒有看她,扭頭轉身就走。
沈鹿不可置信的轉過頭,
媽媽竟然真的走了,竟然連哄不哄她了嗎?果然,最後一點母女情分都沒了嗎?!
她懨懨的閉著眼睛,心底恨恨道,
嗬,沒有血緣就沒有人一切是嗎?!
沒有人愛她,沒有人。
砰咚一聲,
初禮麵色淡淡的走出來,隻是關了門的那一刻有些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男人邁著大步跨過去,一個箭步抱住差點摔倒的女人。
沈齊的心沉入穀底,眼神瞬間陰鷙,黑呦的瞳孔像掃視垃圾一樣略過白色的門。
情況比他想的情況還要糟糕。
“媽,你這是怎麼了?”沈珂眼看媽媽差點摔倒,立馬衝了過去也扶住了她。那一刻,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初禮輕輕推了推沈齊,從他懷裡出來,按了按太陽穴,搖搖頭道,
“走路沒看,差點絆倒了。”
沈齊暴戾情緒壓都壓不住,他額頭青筋凸起,眼裡仿佛龍卷風襲過,但凡過往之處,寸草不生。
他不容置疑的牽住初禮的手,帶著她坐下。
“她說了什麼?”
沈齊語氣冷硬,他壓都壓不住有些暴怒的情緒了。
這下沈珂聽明白了,是裡麵的沈鹿說了或者做了出格的事情了。
他抿唇站在一旁,垂著眼,想聽聽媽媽說的話,
初禮坐在冰冷的的鐵椅子上,思緒萬千,心底霎涼,一時間竟然心比鐵椅還冷,她一直緊握的雙拳被男人慢慢的的,一點點強硬的掰開,本就消瘦到見骨的手掌心又被她用指甲掐出一道道紅色的血跡。
她捫心自問,從撿到沈鹿起,她待沈鹿如待親生女兒,從未在生活上有過一絲虧欠,哪怕她真的尋死覓活要跑去嫁進原家的,她甚至真的和沈齊商量,去查一查原家的情況。
她離家出走那幾天,她病又複發,整宿整宿難眠。
是,她承認,她這些年確實因為自己丟失的孩子,而很少真正把她當做自己的骨肉血親。
她確實做不到,因為沈鹿不是她的女兒。可如果連她都要嘗試去忘記那個可憐的孩子,還有誰會記得?
但,沈鹿但凡在沈家一天,頂著的都是沈家千金的名義,行的都是千金的派頭,在外走出去,誰不恭敬的喊她一聲沈小姐!!
沈鹿過的多風光啊,她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