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這麼多年來終於有了個聽眾,南宮瑾難得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
林姝隻好依言噤聲,聽南宮瑾繼續訴說著他的故事
“阿父死後,本王力氣小,無法為其斂屍,遂自賣入孟州府一顯貴之家,才求得將阿父下葬。
本王就這樣在孟州府定居下來。
隨著年歲增長,本王相貌也愈發出色,漸漸的,本王發現府中主子似有意照拂自己,以前不懂為何,後來才明白——
原是府中主子有心利用本王攀附更高的權貴,所以才會除了必須學習媚女的手段之外,其它的處處依著本王。
最後,在本王十五歲的時候,被送到了一許姓世家大族的府中。
那時的本王已經懂事了,還以為自己要像阿父一樣,命中注定的悲慘人生,都從十五歲開始,無法逃避……
幸而,本王比阿父命好,遇到了靖兒的母親,她本是個儒雅有才的女子,卻為了不招那位忌憚,延續家族的榮光,選擇成為一個胸無點墨的二世祖……
本王與她的結合,一開始並不是愛,隻是彼此需要罷了,她需要借本王的賤籍身份扮演‘扶不起的阿鬥’,而本王需要借她擺脫困境……
可漸漸的,本王竟與她在不知不覺間互生了情愫!
在本王十七歲的時候,靖兒出生了,剛出生時,白白胖胖的,像極了本王的阿父……
當時,妻主體貼,兒子可愛,本王一度以為,這是上天對本王前十多年悲慘命運的補償!
……”
這段回憶,似乎是南宮瑾這一生最簡單快樂的時光,他說到許靖韻和妻主時,那雙輕佻的眼中都時不時彌漫著懷戀的光芒;
整個人都籠罩在憧憬的渴望中!
林姝也沒打斷他的回憶,靜靜的坐在下首,充當聽眾。
良久,南宮瑾從回憶中抽身,神情又變得森冷
“可惜,天不遂人願。
二十年前,那時靖兒還不到三歲,本王帶他回靳家去祭拜族人,竟因此陰差陽錯的認識了那個曾拋棄阿父的女人。
她通過那塊玉玦認出了本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時本王才知,原來她竟然是南離新登基的女皇南宮啟。
她說想帶本王回南離,給本王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本王不願,畢竟此人也是本王與阿父悲慘命運的劊子手,而且看她年近五十卻仍像是三十歲左右,更遑論她從始至終都沒問過阿父去向,本王心中不快……
可不知是自尊心作祟還是何故,那女人隻說了一句‘皇室血脈不可流落在外’,便強行將本王帶走……
靖兒都差點被她們所傷,幸而當時是在鳳鳴,且本王隨護之人眾多,最終也隻有本王被帶走……
來到南離之後,那女人便將本王放在後宮中,不時的來看本王,但對本王的態度很是奇怪。
她的那些子嗣觀察了一陣,一個個有樣學樣,不將本王放在眼中,時常讓本王扮做牲畜,供她們騎乘取樂,本王一忍再忍……
可有一次,那些本王所謂的弟弟妹妹們,竟將阿父唯一留給本王的那塊兒玉玦拿了去,本王求她們,她們還羞辱本王,甚至在本王臉上刻下了這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