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都是中層級彆以上的管理,絕大多數人來公司的時間都比陸騁更長。
換句話說,他們都是看著陸騁從空降過來處處碰壁,再收攏權力蕩平阻礙,一步步走到現在。
他的手段有多硬,眾人有目共睹。
因此當他眼中開始顯露出戰意,大家就猜到王維安今天大概是踢到鐵板了。
王維安也被陸騁的眼神給震懾到,心裡咯噔一下。
要不是他清楚自己對公司的價值,拿準了陸騁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他都下意識的想服個軟。
畢竟他的目的是要引導陸騁擼掉張橋,而不是把自己折進去。
王維安臭著臉,屁股往轉椅上一沉,留給陸騁一個疊了兩層肉的後腦勺。“都進行不了。”
很快,他聽到陸騁說“我知道了。”
王維安心底浮起不好的預感。
他又轉向陸騁,準備針對自己的觀點進行一番補充論述,剛張嘴,就看到陸騁站起身,說“既然你乾不了,那就讓賢吧。”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雖然大家都猜到王維安估計要挨收拾,但畢竟是部門一把,想來頂多也就是私下裡警告敲打一番。
沒想到陸騁一鳴驚人,一開口就是直接要把人給擼了。
王維安氣血上湧,短短幾秒鐘,一個大腦袋漲得通紅。
噌一下起身,雙手用力拍在桌麵上,滿臉的不可思議,“什麼意思?你要開了我?”
陸騁覺得好笑,“不然呢?京尚又不是慈善機構,部門總監這麼重要的崗位,肯定是能者居之,你活兒都乾不了,我還留著你乾嘛?”
“我……”王維安被懟得語塞。
他心想,我就這麼一說,企劃部活兒乾得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下麵的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大家一時猜不透陸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大部分人都覺得陸騁隻是在敲打王維安,免得姓王的分不清大小王。
畢竟眼下這個時間節點太過特殊,正是企劃部出力的時候,群龍無首,整個部門還不亂了套?
王維安腦子轉的飛快,也在想陸騁應該隻是嚇唬他而已。
堂堂部門一把,怎麼可能說撤就撤?
真當這副擔子是誰都挑得起來的?
他心裡有了底,充血的臉慢慢恢複到正常顏色,慢條斯理的收拾桌上的文件,“好,既然陸總開口,我老王也沒那麼厚的臉皮繼續賴在這兒。”
說完看向斜對麵的人事總監,“老錢,一會兒我去找你談賠償問題。”
這招是以進為退,暫避鋒芒,給雙方都留個麵子。
賠償哪是那麼好談下來的?到時候就說條件沒談攏,他繼續留任,該乾嘛乾嘛,反正陸騁也不可能是真心要開他。
人事老錢自然也熟悉這種套路,正要應聲,就聽到陸騁說“你自己主動辭職,還要談什麼賠償?”
他走上前,拍了拍王維安僵硬的肩膀,“誰替公司做過什麼,我心裡都有數,我這人最公平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有功之臣,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攪屎棍。”
這些話陸騁是笑著說的,也帶著那麼幾分真心,奈何王維安自己心虛,自覺跟‘攪屎棍’對號入座,聽到耳朵裡隻剩狠辣的警告。
周揚拿著一份文件從外麵進來,不動聲色的放到王維安麵前。
王維安下意識掃視文件內容,瞳孔強烈震顫,後背頃刻間沁出一層冷汗。
白紙黑字,印著兩個人的對話內容。
一個是他,另外一個,正是之前文化館項目的質監經理譚海。
王維安一目十行,越看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