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聯合的決定,對於他們自己而言這是明智的判斷。
【我們不能小瞧任何我們要麵對的敵人,優越感以及感情用事隻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克勞德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洛慕查看手機裡的郵件。然後繼續說道【但底下的人可沒這麼冷靜了。為了讓自己的人員與此事件避免接觸,北方聯合上層確實做了不少努力。但那個死去的同事,我好像還沒有提起過,他叫塔庫斯基,他人緣很不錯。有許多人受到過他的幫助,還有不少是生死之交。】說到這裡,克勞德有些黯然神傷。
洛慕進入靜風廷的係統,打開了克勞德傳過來的郵件,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查看郵件內容,這是北方聯合內部人員的數據庫,似乎比他之前看到的基礎信息更為詳細了。
裡麵人員的排序有些混亂,克勞德提示洛慕往下翻頁,找到了那個頭像已經變成灰色的人——塔庫斯基。
這份檔案十分詳細。他看起來是一個很健碩很陽光的人。當然一眼能看出他並非一代箱庭人,臉頰兩側有鰓,額頭有一些閃閃發光的鱗片。應該是普通的魚龍族或者其他相近種族。
【再點開他的人事關係。】克勞德繼續平靜地做出的指示。
這確實是洛慕之前沒看到過的。這是一份曆代搭檔列表。
洛慕看到了他的搭檔——卡巴拉庫奇。(理所當然他有個俄文名字。要知道名字不是終身的,隻是為了行動方便。箱庭的唯一識彆方法是靈域+域能+種族,對靈力流敏感的箱庭人也能在遠處通過感受一個人的靈力流變化而識彆他人)
這就是那個精神失常的新兵——卡巴拉庫奇。但說實話洛慕沒有嘲笑他的資格,畢竟自己還是個半路出家的。
再往下翻看,映入眼簾的是塔庫斯基的前幾任搭檔。
洛慕邊看邊讀【莫斯卡帕奇、莉娜麗、毛坦庫斯、巴斯特、湛藍、菲莉斯、巴卡姆哈、克勞德······】
在塔庫斯基長長的往日搭檔列表裡,洛慕看到了克勞德的名字。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此刻正在眼前的克勞德,他是死去的塔庫斯基曾經的搭檔。他平靜的表情下蘊藏著的將是多麼狂暴的痛苦與憤怒啊!
洛慕漸漸明白了北方聯合是如何讓憤怒的製裁者們安定下來,因為作為備受尊敬的前輩塔庫斯基的往日搭檔克勞德,同樣懷著不亞於他人的激憤之情。其他人隱忍,是因為眾人已把利刃傳遞到了克勞德的手中。他們知道克勞德會為所有人做他們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報仇。
【沒錯,塔庫斯基對我來說亦師亦友。那時我還沒找到瑪麗,雖然幾乎同時同地死去,但重生之後並沒有在一個靈域。雖然我曾經是個要下地獄的人,但來到箱庭,我誤以為那是天堂,那瑪麗一定也在。一定也和我一樣在箱庭重生了。所以,為了找到她,我東奔西撞,來到了靜風廷,和你一樣的考慮,認為這邊是消息的集散地。而那時,我的第一個搭檔,也可以說是我的老師——塔庫斯基。】克勞德此刻並沒有把視線放在洛慕身上,他時而低頭時而頷首,要麼呆呆地盯著地麵看麼靜靜望著天花板。
而洛慕也沒看他,隻是靜靜傾聽。眼睛看著饒有風味的俄羅斯風情的繡花地毯出了神。
【很久之前,我從開口在莫斯科郊外的靈泉墜落,幾天幾夜毫無目的地在莫斯科的山林間遊蕩。被塔庫斯基撿回了北方聯合。後來一直承蒙他的教誨,直到他的搭檔巴卡姆哈受傷回箱庭療養,我就在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裡,成了塔庫斯基的搭檔。】克勞德的話題本身就比較沉重,洛慕也不好插嘴。
克勞德似乎有點想照顧洛慕的感受,說道【塔庫斯基是個老好人,為了保護彆人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現在他的靈魂已經回歸箱庭的靈脈中去了吧。】
當他談及往事時臉上總會拂過一陣悲傷。對於這位老友的死,他似乎覺得應當順其自然。那種常人該有的情緒或許都被他深埋心底了。
【我還沒有那種他真正離去的實感,似乎覺得塔庫斯基仍舊在為了任務奔波於各地,隻是太忙了,沒空來見我······我的眼眶乾乾的,盯著屏幕上已經變成灰色的他的工作照。我有些許酸意,但哭不出來,我漸漸習慣了這樣怔怔地發著呆。其實我不願意跑去北方聯合的基地去確認他的死亡,我懦弱的很······】
【克勞德你······】令洛慕沒想到是克勞德會展現出如此脆弱的一麵。這確實是常人會有的一種情感。克勞德在洛慕心中那種冷冰冰的、嚴肅到令人難以接近的形象漸漸融化了。
【沒關係!】克勞德自己振作了起來,一掃之前頹喪的情緒,【既然任務到了我們頭上,完成任務才是我們首先該做的。】
洛慕擔心他壓印著的情緒會往更加難以收拾的方向發展,所以想轉移一下話題,於是自說自話地聊起了之前接機的士兵、路上的景色和建築、晚餐各類菜色的名字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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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克勞德完全沒打算和洛慕聊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題。克勞德簡直就是個氣氛破壞者。
【所以,聊了這麼多,最先前那個問題的答案你有了嗎?】
本來滔滔不絕地說著廢話的洛慕突然停了下了。他其實是知道答案的。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克勞德在探尋了自己的意識之後,對心術不正的自己如此放縱。
沒錯,複仇。如果他們自詡為正義而討伐鮑裡斯的時候,他們自己反而成了鮑裡斯。但是,如果是複仇的話,一切都變得存粹多了。
【複仇。】簡簡單單兩個字,就是答案。就如同古老的漢謨拉比法典一樣,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在某些情況在才是最合理和順應人意的。
在箱庭,一切善惡均有【箱庭的意誌】裁斷。而在下界沒有絕對,隻有相對,所以,靜風廷的製裁者,本質上是那些受害者的委托人,委托他們進行純粹的複仇。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純粹。
他是在讓洛慕不要有心理負擔。
克勞德在工作上可謂效率相當之高了,當洛慕說出了這兩個字,他立馬開始了下一個話題
【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意,那我們來談談更具體的問題,座頭鯨,其實是活的。】
【啊?你在說什麼?】
【座頭鯨是活的,人的鮮血就是它遨遊的海洋。嗯——不如說是深河。血管交錯,比喻成河流更好。雖說鯨魚不會出現在河流裡······】
【深河?你看的書。】
【對。】他點頭道,【‘深河’——印度的恒河。聖河之濱,死者的屍首被焚燒,骨灰灑入河中,期望靈魂將在來世複活;無數虔誠的人窮畢生之力到恒河朝聖,即使倒在半路也無怨無悔,他們用混有骨灰的恒河水洗漱、沐浴,體驗聖潔和光輝。】
上述,出自我口,記錄於本。
本人魔靈通伊,箱庭第七紀三百八十二年十月三十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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