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天子說他不認識白家。
眾人默然,這是拒絕了,不給麵子。
這位天子一改當初在柳家宴會上好說話的姿態,今日連老一輩的麵子也不給。
他還是要殺,鐵了心要殺,正如他放出的話一樣,殺天子,也殺天女。
那位老者微頓,確實有些被嗆到了,他連話都還未說完就被拒絕了。
“小友,盛世裡征伐手段在所難免,冤家宜解不宜結……”
他麵不改色,依舊固執開口,甚至越發客氣,稱呼白煌為小友。
他的任務是收拾攤子保下天女,他儘管開局不順,但思路依舊清晰,起碼明麵上來看,他沒有任何不悅,有很多老人,此時被一個小輩這般頂撞,怕是已經受不了了。
智慧城府這東西,有兩種人最是擅長。
第一,天生的佼佼者。
第二,後世的積累者。
這隻白煌完全看不懂境界的老蠍子起碼也是屬於第二種。
“前輩說的極是。”
白煌點頭,他起身不再盤坐,這是他的教養。
而後他又補充,很認真。
“但大道理這東西,我這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向來學的不好,我開心了,自然認可冤家宜解不宜結,不開心了,我隻記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他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毫不退讓。
眾人默默看著,難免有些驚訝,此時的白煌太平靜了,與一位巨頭侃侃而談不露絲毫波動,這或許才是這位天子的真實狀態。
白煌確實也在認真,他發現自己現在就是喜歡與這種級彆的人物打交道,天蠍天子之流,實在是太幼稚了,與他說話都沒勁。
“小友不開心麼?”
老者笑笑,
“也是,那兩個孩子都不懂事,現在我來了,或許我可以讓小友開心起來。”
白煌聞言習慣性的微眯長眸,而後笑了。
“晚輩想看看桃花,看看花,心情會好很多,看看花,我便回去了。”
老人也微眯眸子,
“小友說笑了,天蠍族萬裡黃沙,桃花這東西可不好找,我活這麼久也沒看過。”
“是晚輩唐突了。”
白煌再度盤膝而坐,
“桃花既然沒有,那晚輩便得泡兩壺酒帶回去,現在還缺一隻酒引。”
“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回,家裡人會罵我沒出息的。”
“也好。”
老人看了白煌足足半晌,留下最後一句話,身影消失。
“盛世天子,當如白煌。”
白煌目送老者離開沒有再開口,隻是安安靜靜坐著。
……………
談完了?
談了個啥?
桃什麼花?什麼酒引子?
眾人心頭有些疑惑,但隻能暗自猜測,問白煌他們不敢,問老人他們更不敢。
白煌坐著,似乎在等。
他們也隻能等。
好戲,應該還未結束。
確實沒結束。
半天後的一刻,在那一瞬間,白煌身旁猛然泛起漣漪,沒有任何預兆,瞬間來臨。
這還是有人本就注意著白煌才看到的,許多人看都沒看到,也沒有任何感覺。
當他們感知到變化看去之時,隻看到一條斑斕綾緞突然出現將白煌繞了起來,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感知到了一股殺意,那股殺意太冷冽,如同一絲利刃,現在利刃似乎炸開了,如同無形天幕延展開來,頃刻間此地入眼可及的所有煙雨都成了冰雪。
站的遠的那些人更是看的更多,不隻是小範圍,這次冰雪蔓延的界限看都看不清,似乎整個黃沙世界都被波及了。
僅是一瞬,無儘黃沙煙雨成了冰天雪地!
一念起,殺刃無形。
一念落,改天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