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村長家,主屋裡,傳來一陣孩童啼哭之聲。
三家的小男孩,拿起桌上的水果,滿屋子跑,打鬨。其中有孩子被砸中,疼得大哭。
孩子的娘說,在家裡隻有爹管得住,這看不見爹了,哭鬨,誰的話也不聽。
親娘不管,眾人也一時無奈。
“讓這幾個小孩出去玩吧,彆出村子!”
宋玉說話了。
隨行的人都知宋玉與王叢山的關係,宋玉說話,又能解決眼前的麻煩。依言照辦。
若是平日,小孩嘻哈打鬨,宋玉有時還會看得饒有興致。可眼前這幾個男孩,宋玉卻是心生厭惡。
王叢山在審著,宋玉乾坐屋裡,思來想去,似是想到什麼,出了村長家。
村子不大,宋玉在一處樹林,找到三個小孩。也不用太靠近。
其中一人說道“沒了小瘸子,不好玩了!”
另一人道“還說,要不是你……”
話沒說完,剩下的一個急忙嗬斥“閉嘴!你們爹沒告訴你們嗎,從今往後不可再提小瘸子,三個字!”
被責備的人不服,回嗆道“還好意思說,以前就你罵得最狠,打得最重,這下好了吧!”
那最高最壯的孩子一聽,掄起拳頭,就想動手。
宋玉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轉身默默離去。
書上說人之初性本善。
可宋玉在這幾個孩子身上沒看出半點善,左一個小瘸子右一個小瘸子,對夥伴,不是罵就是打,並以此為樂。
他相信朱家鎮的朱元文與他不會這般。太華山腳下的希夷觀,自己教過的孩子們也不會如此!
回到村長家,王叢山正拿著三張紙,沉思。宋玉進屋,王叢山道:"幾人說辭嚴密,內容相差無幾。“
宋玉接過三張口供,大致瀏覽後,將幾個小孩兒所說,據實說於在場諸人。王叢山、老仵作、幾位差人。
王叢山看向眾人,說道“都說說吧,如何撬開幾人的嘴?你們也聽見了,這幾家著實可惡,咱們不是菩薩,但當差就得辦好差。這幾人當麵撒謊,當咱們是傻子。這案子我會據實報給涼王,辦好了有賞!”
話完。一眾差人裡,走出一人。瘦臉細眼,尖嘴猴腮。看著王叢山,謙卑諂笑“大人,對付這種刁民,小的有辦法。”
齊國人喜好方臉或是圓臉,濃眉大眼。說是能顯示大國威儀。尤其是走仕途,除開學識人品,麵相也多有考量。
這說話的差人也算是縣衙老人,縣令縣丞都不喜。王叢山一看,也沒瞧上眼。隻是當下,抱著有招就試試的想法,點頭示意。
這尖臉差人,走進屋子,輕輕坐下,看著人,一口吹滅桌上蠟燭,將窗戶串關上,拉上簾子。一瞬,屋裡漆黑一片,隻有差人冷不丁的冷笑。
兩人待了一刻鐘,三戶中的一戶男人憋不住,聲音微顫“你想乾嘛?該說的我都說了啊!”
無人應答。
又是一刻鐘,那戶男人此時顯得有些暴躁不安,吼道“你說話啊!你問啊!”
此時,尖臉差人才第一次開口“你聽好,一、有人看見你們埋人了。二、埋的時候,人是死是活。三、主意誰出的,誰是主謀。”
尖臉差人說完,打開房門,屋裡有了光亮。差人叫人將男人綁在椅子上,堵上嘴。
尖臉差人這才又說話了“你先想,一刻鐘後,我回來。你告訴我答案。你們三人,誰先開口誰就能輕判,想想另外兩個吧!”
“砰”,門再被關上,又是漆黑一片,看不見,說不出話,隻能聽。
時間似乎停下,呼吸也變得緩慢,隻剩下腦袋飛快的想著。
三個人在間屋子裡自我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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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人在屋外,低頭來回踱步。
一刻鐘,屋裡的人似乎蒼老了一歲。屋外的差人覺得彈指一瞬。
“哢吱”
三間房門同時打開。
尖臉差人走進最靠裡的屋子,打開房門,窗戶,鬆開繩索,撤下堵嘴的布條。仔細打量一番,歎道“哎,你先到正廳等著”
那人一愣,問“不問了?”
差人頭也沒抬“其他人把你們事都說了,等著大人宣判吧!”
男人一聽,一屁股坐在地上,短暫失神。又站起,哈哈一笑“不可能,你是詐我呢吧!”
差人,冷笑一聲“這裡到處都是我們的人,我還怕你跑了不成,自己走吧,還要我用強不成?”
男人將信將疑,往外走,經過其餘兩房,看了兩眼,皆有衙役擋在門前,隻知道裡麵的人還沒走。
而屋裡坐著的人,恰巧能透過窗簷縫隙看到外麵。
先前的尖臉差人,走進屋又是一番打量。這次與上次不同,隻見此人領口此已有汗漬,額頭薄薄一層汗珠,臉色蒼白。
差人冷笑一聲“把人綁了,交大人判決!”
麵前的村戶大驚,喊道“大人冤枉啊!”
差人大喝“彆人已經招了,你是主謀,殺人埋屍!來人堵上他的嘴。帶走!”
如今,三戶中隻剩最後一護男人,他隻看見,先前走了一人,隨後被綁著一人。
尖臉差人,笑眯眯走來,“看見了吧。人家全招了,兩人說的沒對上了,瞎編的被綁了,先走的算是戴罪立功,如今看你的了!”
這最後一人,剛從黑屋裡見到光亮,又看見前兩人的境遇。
“噗通”跪下,
“大人,我是一時糊塗啊,我全說。”
此刻,尖臉差人打斷其說話,說道“最好說全了,說些我不知道的,若是和第一個相同,你也得被綁了!”
一個時辰後,尖臉差人,拿著厚厚一疊紙,雙手提給王叢山。
“王大人,不辱使命,全招了!”
說完,默默退下,站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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