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閣主本不該姓南宮，他應該姓……”甄天極用手指蘸水，在桌麵上寫下“諸葛”二字。
“他——”萬俟鈺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他是——”
甄天極點點頭。“後山藏經閣裡存放著老閣主和南宮覆留下的手記，我可以帶您去看看。”
“不必麻煩了，直接講給我聽吧！”
甄天極知道萬俟鈺的秉性，自知是忤逆他不得的；於是費儘唇舌將當年冗長的往事又講了一遍。
萬俟鈺聽完陷入了沉思。他纖長的睫毛遮住了半眯的眼睛，卻遮不住神情中透出的悔恨之意。“一清他……”萬俟鈺舔舔乾裂的唇，“一直在保邠王的血脈？”
“是。”
“這麼多年，他沒跟任何人說過？”
“是，他一直在守護這個秘密，直到仙逝。”
“現任閣主在哪兒？讓我見見他！”萬俟鈺突然激動，站起來大聲道。
“他在貝都，不在這兒。”
“啊……”萬俟鈺眼中的光又黯淡下來。良久，他又開口道“對了，我來千秋嶺，是為了找一個人。最近，有沒有一個後生拿著我的蓮花印來登門哪？”
“您的蓮花印？”甄天極捋起胡須細思，“沒有，貧道這可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您的蓮花印啊。”
“沒有？”萬俟鈺皺起眉頭，“你沒見過就是沒有？你去問問你們這兒其他人有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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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穀主！”甄天極忙向萬俟鈺拱手，“千秋嶺裡事無巨細皆由貧道過問，沒有人敢向貧道隱瞞，貧道更不敢向穀主隱瞞啊！”
“唔……”萬俟鈺順順氣，自語道“那他能去哪兒呢？”
“您要找誰？”甄天極見狀忙問。
“唉嗯……”萬俟鈺不耐煩地擺擺手，轉念又想到求助於小道士可能有用，便回道“卯落泉，上官流的徒弟卯落泉，你可知道？”
“卯落泉？”甄天極又習慣性地捋捋胡子，“隻聞其名，未謀其麵。不過他和閣主是老相識，閣主肯定有辦法找到他。”
“好，好！”萬俟鈺撫掌大笑，“那你快讓你們閣主去找啊！”
“啊？”甄天極內心一陣翻騰。這事說得容易，真要做起來一點頭緒都尋不到。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是輕輕一笑“蒼星閣內等級分明，貧道作為下級，不好向閣主發出請求。如果穀主很急切的話，最好還是親自問閣主得好。”
“你剛不是說他在貝都嗎？”
“是，隻能勞煩您親去一趟了。貧道可以派人護送穀主前去。”
“這……”萬俟鈺幾十年未曾出山，對當下這個早已變得陌生的江湖不由得心生抵觸。若不是佴江渡口的艄公帶他來千秋嶺，他恐怕連絕風穀都出不去。“你要派誰送我？”
“嗯……”甄天極看出了萬俟鈺的不安，心中反倒得意起來。雖說萬俟鈺是老閣主的至交，但他的傲慢無禮著實令甄天極不爽。得知了他的所求，甄天極便想趁勢打壓一下他的戾氣。“派一個您的老熟人……或者，貧道親自送您北上。您的意思呢？”
“老熟人？我的老熟人？誰？”
“西北幽天壁水貐——穆凡，怎樣？”
“穆凡？是誰？”萬俟鈺明明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您常年吃的藥都是他種的、他配的。”
“哦……”萬俟鈺這才有些印象，“李回春的那個小藥童……原來他也是蒼星閣的人？”
甄天極點點頭。“派他送您，您可安心？”
“不！”萬俟鈺轉轉眼睛，搖頭又擺手。“你，還是你送我吧！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我出穀了……”
甄天極悠然自得地捋著拂塵，好像早就知道萬俟鈺的選擇一樣。“您確定？選了貧道，貧道可是要跟您約法三章的呀！”
“哼？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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