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離彆,人間慘事,青春喪偶,中年喪子,固然悲痛萬分,即使不是死彆,或為謀求衣食,或因迫於形勢,與相親相愛的人生離,也將感到痛苦。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親如父子,近如夫婦,亦難得終身相守,又何況其他呢?
萬法無常,愛彆離之苦,避無可避。
兜兜轉轉,再次回到淮水江畔的範沉。
已經蓄須的範沉,看著人去院空,雜草叢生的四合小院。
泣不成聲。
隻是時間永遠不會停留,亦如奔流不停的淮水。
去不複返。
而立之年的範沉,對著小院磕頭幾次,便再次遠走。
後來,範沉遇到了一位姑娘。
而立之年,卻久久不曾娶妻的範沉,在媒婆的撮合下,與那位姑娘稀裡糊塗的成了親。
恍恍惚惚之間,範沉已娶妻。
範沉看著眼前溫柔的女子,使勁回想,卻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渾渾噩噩,遊蕩世間。
範沉不清楚自己對這位溫柔的女子是什麼感覺,模模糊糊,正如自己三十年來一般。
女子很賢惠,也很溫柔,笑起來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範沉喜歡看她笑。
又過了三年。
一場瘟疫席卷。
女子病死了。
範沉看著妻子的病死,卻不曾有一滴淚水,更無悲痛。
範沉隻是覺得有些茫然,似乎在天地之間又迷失了方向,不知所措。
女子病死了,範沉也離開了這處地方。
人到中年的範沉,看著灰蒙蒙的天際,心緒雜亂。
沒來由的,範沉想起來及冠之後自己的背井離鄉,似乎那時的天空亦是如此,灰蒙蒙的。
四十不惑。
四十歲的範沉又一次望向天際,卻仍舊不知方向。
範沉在一處小江旁,一座茅屋中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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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歲的範沉身體沒有當初那般了,想要走的再遠一些,可每逢陰雨,雙腿便痛的厲害。
範沉依稀記得,當初自己還很年輕,可以走很遠的路。
隻是如今看著自己遲緩的雙腿,範沉有些不知所措。
範沉想起年少在淮水旁,讀過的那句古文。
“吾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發蒼蒼,而齒牙動搖。”
範沉隻是笑了笑,事到如今,自己也是如此了。
自己尚且如此,那女子豈不是更為悲痛?
由明眸皓齒,傾城傾國,慢慢到雞皮鶴發,老態龍鐘。
老之苦,唯有苦笑而已。
五十知天命。
範沉兩鬢斑白,當初的茅屋如今已經成為小院。
小院中栽了一棵柳樹,不大,卻還算茂盛。
天色陰沉,範沉膝蓋又隱隱作痛,範沉知道,要下雨了。
範沉坐在小院中,夏風吹起柳葉。
兩鬢斑白的範沉,看著飄零柳葉,沒來由的想起來二十年前的那個女子。
範沉一陣恍惚,隻是覺得好多年不曾見到她笑了。
範沉視線模糊,似乎那個溫柔女子,就站在柳樹下。
柳葉拂過女子長發,女子揚起笑容,露出那個淺淺的酒窩。
範沉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隻是覺得心口有些發悶。
範沉撐起身子,皺起眉頭。
倘若自己再來一次,還會是如此嗎?
隻是光陰流水,奔流不停。
注定是叫人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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