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漸漸散去。
餘易被餘凡高高舉起,少年笑容燦爛。
隻是不同於餘易,那位黝黑的少年,則是使勁撅起嘴,躲在沒人的角落。
似乎這般少年,就連哭泣都要竭力隱藏。
餘易張大眼睛,興奮的問道“哥,你怎麼一擊就中了?”
餘凡則是輕輕一笑,而後說道“湊巧運氣不錯。”
也就在此時,餘凡的餘光看到了一位站在跳波江對岸的青衫男子。
餘凡微微一愣,隔著跳波江,和那位青衫男子遙遙對視一眼。
也就是僅此一眼,餘凡便帶著餘易離去。
餘凡拉著餘易的手,走出百步之後,餘凡心中升起一股異樣,而後再次回頭。
可是那位身穿青衫的男子,此時卻已經消失不見。
餘凡眼神變化。
餘易察覺到異樣,抬頭問道“怎麼了哥?”
餘凡神色恢複正常,輕笑一聲,說道“沒事。”
跳波江對岸。
花棚下,七八位大漢皆是席地而坐。
這群打鐵花的漢子,皆是精疲力竭。
黝黑的馬成,一路小跑,趕到此處。
馬成卻看到自己的爺爺,正和一位青衫男子說笑。
林錯正雙手攏袖,笑問道“怎麼今年沒有中彩?”
馬老漢無奈一笑,而後歎氣道“不服老不行啊。”
兩人顯然是舊相識。
馬老漢使勁拍了下林錯的肩膀,笑道“怎麼,這幾年混出名頭了?”
林錯聳了聳肩,笑道“不太好。”
馬老漢嘖嘖道“要我說,你當初就應該留在跳波城,和我學了這門手藝,你小子悟性高,年說不定就能中彩!”
林錯無奈道“年輕人,總歸是有闖蕩江湖的想法。”
馬老漢撇撇嘴,揮手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想著往外跑。”
林錯餘光察覺到了那位黝黑的少年,而後看向馬老漢,好奇道“這門手藝有沒有傳給孫子?”
馬老漢隻得長長歎氣一聲,說道“這小子悟性不夠,成不了。”
一旁的馬成自然是聽到爺爺的話,馬成本就委屈的不行,一聽到這話,馬成頓時鼻頭一酸。
馬成使勁說道“我行!”
這些年裡,馬成不止一次想要接過爺爺的那根柳棒,隻是爺爺隻是搖頭,不願意教馬成這門手藝。
林錯亦是看著這個黝黑少年,微微一笑。
此時馬成顧不上一些,衝著馬老漢,咧嘴說道“爺,你今年咋沒中彩啊?”
馬老漢是村子裡有名的打鐵花師傅,一對柳棒甩的虎虎生風,接連中彩七年,名揚三鄉。
每一年,馬成最期盼的便是這一天。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今年中彩之人,居然是餘家離家五年的餘凡。
馬成一想到那位身穿錦衣,在火光下笑容燦爛的少年,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厭惡。
馬成最討厭的便是那個餘家的小少爺。
馬成穿的是麻衣,餘易穿的卻是錦衣。
馬成黝黑瘦小,餘易卻是白白淨淨。
憑什麼他這麼好?
馬成無比厭惡這個同齡的少年。
但是每每看到餘易,馬成便會使勁低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