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繼甲在家等了一天,正有些著急,終於看到了鄭良一行人來了,心裡也是高興的不行,急忙將幾人迎入了田家。
田繼甲將鄭良一行人迎入正廳,吩咐下人奉上茶水,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容“鄭捕頭,您可算是來了!鄉親們都急壞了,全都等著您來主持公道呢。”
鄭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田老爺彆急。這案子既然是鎮長大人親自交代的,我等兄弟一定會秉公辦理。不過這調查取證是個細心活,兄弟們雖然過手的案子不算少,但實話說中間難免有所差池,畢竟裡裡外外,前前後後,難免有調查不清楚的地方。如果有什麼地方田老爺要是不滿意,希望能多多體諒我等兄弟的不容易才是。”
田繼甲何等伶俐之人,聽到這也明白了過來,急忙笑著點頭道“查案辦案,確實是個辛苦活兒,對於這點,田某人也心裡有數。”說完,他來到一旁的櫃子前,打開櫃子,拿出了一個包裹遞了過去“這是田某人一點小小的心意……等案子辦妥了,田某定有其他重謝!麻煩鄭捕頭和各位兄弟了。”
鄭良瞥了一眼那布包,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田老爺,您這是做什麼?本捕頭辦案,向來是秉公執法的。”
田繼甲連忙擺手笑道“鄭捕頭誤會了!就是一點茶水錢,算是給兄弟們買點酒水解解困乏。您要是不收,那可就是看不起我田某人了!”
鄭良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既然田老爺這麼客氣,那本捕頭就替兄弟們收下了。不過,這案子的事咱們還得按規矩來。”
田繼甲見鄭良收了錢,心中大喜,連忙說道“那是自然!鄭捕頭放心,田某一定全力配合,絕不讓您為難!”
鄭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放下杯子,正色道“那田老爺現在就把案子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吧!我等也好如實記錄。”說完,他給書吏打了個眼色,對方也點了點頭,用筆尖沾了沾墨水。
田繼甲一聽,臉上的憤慨表情瞬間加深,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跟著晃了晃,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鄭捕頭,你們可是不知道!我說的這個人叫何寶生,平日裡橫行霸道,欺壓鄉民,簡直是無法無天。鄉親們被他害得的是苦不堪言。”
鄭良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田家屯居然有此等惡徒,田老爺且一一道來。”
田繼甲露出了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這個何寶生,打小就是屯子裡的壞胚子,小霸王,同齡之人,凡是得罪過他,張口就罵,抬手就打,經常鬨得鄰裡之間是雞飛狗跳。本來鄉親們見他年紀尚小,常不與他一般見識,但隨著其年齡增長,這個何寶生做事是越來越過分,不但偷雞摸狗,還經常對村民敲詐勒索,甚至還對女人動手動腳。
有一次,他趁四下無人,強行拖走本屯的一個姑娘,想要禍害對方,剛好被我弟弟碰到。對了,我弟弟就是本屯的裡正,是前裡正。我弟弟做人一向嫉惡如仇。當場就大罵了他一頓,救了那個姑娘。怎麼說我弟弟也是裡正,何寶生還不敢對他怎麼樣。但實際上他嫉恨在心,事後故意做局,引我侄子入套,也就是我弟弟的兒子,硬說我侄子誣告他。對了,我記得上次鄭捕頭也來了,應該見過這個何寶生了。
而我弟弟正因為此事,被縣令大人給免了裡正的職務。當然,我也不是埋怨縣令大人,隻是縣令大人不熟悉我們田家屯的情況,所以才被那個惡徒何寶生給蒙騙了。
我弟弟裡正被免以後,本來按照常理,應該是族中的老輩推舉新的裡正。但那個何寶生帶著一群地痞流氓,手拿棍棒,威逼族中老輩和一眾鄉親,誰要是反對他當這個裡正,當場棍棒相加。
屯子裡的老輩為了保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把這位置搶走。但等他當上裡正以後,他不想著向我弟弟那樣造福鄉親,而是變本加厲的魚肉鄉裡。
我說幾條他做的惡霸事情給大家聽聽。第一,他當上裡正以後,通知大家夥要給交什麼‘屯管費’說是田家屯以後的產出的糧食有一成歸他。您說說,這槐康鎮十裡八鄉,哪有裡正敢收什麼屯管費的?這不是趕上搶劫了嗎。第二,他還逼迫鄉親們去開荒,而那些新開墾出來的土地,通通要劃到他名下,說什麼方便他管理。誰要是反對,或者不去,他就動輒用皮鞭抽打折磨。鄭捕頭,您看,此等惡徒,如果常坐我田家屯的裡正之位,我等鄉親父老還有活路嗎。”
鄭良眉頭微皺,沉聲問道“哦?這個何寶生居然如此囂張?簡直是無法無天。”說到這,看向了書吏道“你可將田老爺說的話都一五一十的記錄明白了?”
書吏點了點頭“已經記明白了!”
鄭良再次看向了田繼甲道“田老爺,您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田繼甲道“這個何寶生乾過的壞事太多了,什麼偷雞摸狗,打架鬥毆說都說不完,但那會大家看他年紀尚小,不和他一般見識。鄭捕頭要想知道,我找人收集整理出來,事後交給鄭捕頭。現在鄭捕頭隻要把那家夥即刻緝捕歸案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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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良擺了擺手,淡淡道“這個不急,田老爺不知,上頭對我們的案宗記錄,管理極嚴,必須所有細節麵麵到位才行。既然田老爺說了,那個何寶生前些日子差點禍害一個姑娘,那咱們就去那個姑娘家看看,將案件過程詳細記錄,也好將案件做實,定罪的時候也好讓那個何寶生無話可說。”
田繼甲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因為他說的事情都是順嘴胡謅的,哪有什麼姑娘。隨即乾笑兩聲,故作鎮定地的表情“鄭捕頭,辦案細心,在下定當配合。隻是我說的那位姑娘,近期遭受了如此大的驚嚇,精神一直恍惚,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其家人更是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生怕再受刺激。咱們這一去,又是詢問,又是記錄的,萬一那姑娘再想起這事,精神出了狀況,我們這鄉親裡道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鄭良笑了笑,露出了理解的表情“田老爺放心,我等兄弟辦案這麼多年,什麼案子沒遇到過,彆說這何寶生並未得逞,就算得逞,我們也可以儘量溫和一些詢問。關鍵是這姑娘是案件裡麵的重要的人證,能否給何寶生定罪,就要看她的證言證詞了,否則這罪名,總不能無中生有吧!您說是吧田老爺?”
“這個……”田繼甲心裡愈發著急,腦子飛速運轉,又連忙說道“哎呀,我這腦子也是,我想起來了。這姑娘前幾日被其父母送到了外地散心去了,這一時半會,隻怕是趕不回來了。”
鄭良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也真是不巧了。不過,這證人不在,案子總歸是有些棘手。那不知道這證人的父母家人可在?如家人也在,那也可詢問一二。如果她家人也不在,那麼這件汙辱姑娘的案情,可能就無法記錄在案了。”
田繼甲一聽,心裡“咯噔”一下,猶豫了一下“鄭捕頭,稍等,我去看看這家人,還有誰在家。我儘快把他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