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梅正要問他要做什麼,隻見他衝她伸出手指在嘴邊“噓”了下,便轉身很快地鑽進了這排還沒來得及砍倒杆子的苞穀地裡。
李春梅踮著腳尖往裡麵瞅著,企圖想看清他鑽進去究竟要做什麼。
不過,她也不好意思使勁兒的瞅,萬一人家鑽進苞穀地是為了方便呢?自己這樣亂瞅,豈不是在耍流氓?
她收回了尋找他身影的目光,開始站在田埂上愜意地欣賞起即將秋耕的田野風光起來。
說實話,李春梅現在對這苞穀地真是心有餘悸,每每看到這一排排的苞穀杆,她的內心就有說出來的膈應。
不一會兒,趙勇亮便提著幾隻麻雀出現在她的麵前。
“原來你……你去打麻雀兒了?我以為你……”李春梅的臉騰的紅了起來。
“打麻雀的同時也順便了。”趙勇亮自然明白,衝她笑了下。
看著這三隻已經咽了氣兒的麻雀,李春梅又心疼又好奇。
“聽說麻雀現在可是益鳥呢,以後還是不要打了,多可憐。”
看著李春梅難過的樣子,趙勇亮心裡不由一軟,“答應你了,以後不打了。”
李春梅不由笑起來,“不過,你也真厲害,你怎麼抓住它們的?”
“我哪裡能抓住它們呢?人家可會飛。”趙勇亮張開雙臂做了個鳥兒飛翔的動作。
這下沒把好奇的李春梅笑死。
“用這個打下來的,”趙勇亮接著說道,“我打彈弓的技術很棒啊,幾乎沒失過手。”
李春梅這才發現他的手裡正握著一個用柳枝的樹杈做的彈弓。
看著彈弓上那還在搖擺不定的皮圈,李春梅不由愣住了。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瞬間像泄了閘的洪水,橫衝直闖地進入了她的記憶裡。
她瞪大了雙眼看著這隻記憶裡一模一樣的彈弓,嘴巴張著,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趙勇亮說的真開心呢,突然發現她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不由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了?是不舒服了嗎?”他走到她麵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他從蔣世超嘴裡知道李春梅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如果她或許勞累,不舒服的時候,臉色就會變得異常蒼白。
而現在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臉色,心裡不免擔心起來。
明明這期間並沒有讓她乾什麼,就是怕累著她,可這突然怎麼會變成這樣。
回過神來的李春梅忙往後退了一步,強顏歡笑道“我,我沒事,可能剛蹲在地上起來有點猛了。”
“這樣啊,”趙勇亮不由鬆了一口氣,“那以後蹲在地上起來不要太猛了。”
李春梅低著頭小聲地“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何,趙勇亮關心的話語,她每每聽來都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那我們走吧。”趙勇亮又露出了他一排好看的牙齒來,讓李春梅突覺自卑,乾脆又隻“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
快要下坡的時候,李春梅忍不住在後麵問道“你是不是暑假那會兒也在苞穀地裡也打過麻雀啊?”
“沒有啊,”趙勇亮一臉疑惑地回過頭來,“夏天那會兒苞穀都沒熟呢,麻雀才不會來呢。”
李春梅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望著他又轉身下坡的背影,不覺啞然失笑。
那不就對了,人家都沒去過什麼苞穀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