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凝不知他會如此一問,頓時便也不知所措了起來。自己確實是想躲他,可也知曉遲早都會麵對於他。自己在他跟前,已經儘量做到淡然自若,不想讓他看出端倪,但還是被他有所察覺。
“你本知曉,我有每日晨練習慣,但近日卻也總是在我晨練之時提前出府,今日更是不敢瞧我。你到底出了何事?”
孟凝心下微有驚慌,她已不知,自己竟會做得如此明顯,讓他如此之快便就察覺出來。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他牧源是何許之人,自己一舉一動哪會逃過他的厲眼,一時便也不知該要如何回答,隻能微感愧疚不敢看他。
牧源見她不語,心裡已然升出不祥之感。但他腦中不由自主般浮現出來戚佑看她的眼神,與今日她與宋仁錦同遊之景。牧源心裡怨氣橫生,不禁朝她低聲質問
“還有今日的戚佑。雖你在我冠禮之時露過正臉,但那日來的都是皇親國戚與長輩居多,戚佑並未到來。圍獵之時你也遮住麵容,未有男子見過你臉。而他今日見你之時,並不像是初見之樣。”
牧源越說越氣,眸光死死緊盯孟凝,眼中全是占有之欲,他繼續沉聲道
“你在外麵,除宋仁錦外,到底還有幾人知曉你是女子?”
孟凝聽後心下一緊。原本不知該要如何麵對於他,怕他知道自己暗自打了退堂鼓後失望難過。但他此話一出,頓讓孟凝對他霸道無禮之舉來了氣性。
抬頭見他滿臉怒氣,更有不信任般緊盯自己,孟凝竟也沒了與他解釋的心思。自己確實不是第一次見戚佑,但那也是長公主刻意安排。且,就算沒有長公主有意而為又如何,他難道還想自己似尋常閨閣女子般不能見人嗎?那自己還真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種循規蹈矩之女子。
不過,如此也好,這條路遲早是要走的,倒也省得心下對他更為愧疚。
孟凝瞧他一瞬,便就扭頭不再看他,口中冷冷說道
“今日太晚,我也有些累了。世子近日過於繁忙,還是早些回去歇下吧。”
說罷,不顧他那滿臉憤怒,將他往後推了推,神情淡漠往煙凝閣而去。
牧源感受到了她那似如冰霜的冷漠,心下更加揪著難受,但也任她將自己生生推離,無力往後退了退,一臉茫然讓她離去。
孟凝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側頭朝他提醒
“後日便是夫人生辰,世子再忙也彆忘了。”
說完便快步而去,留下牧源靜靜呆愣良久,腦中不斷回響孟凝對自己冰冷的話語與冷漠的眼神,還有些許厭棄自己的感覺。這種感覺,讓牧源心中更為難受,也讓牧源更加懷疑,她到底在外麵認識了多少男子。
秋風微涼,世子府內漸漸布了一層霧氣。過了良久,陸遊邁步前來,見到牧源靜靜呆立泉湖廊道,朝他拱手求稟
“世子,夜已過深,還請世子回屋休息。”
聽見陸遊聲音,牧源失魂般回過神來,半晌才朝陸遊道
“讓綠竹到淩煙閣來。”
說完,緩緩轉身往自己院落方向走去。
孟凝回了煙凝閣內,寶蘭等不到她,已經睡下,綠竹與文竹正備著洗漱之事。見她回來,文竹一臉吃驚問
“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還哭了。”
孟凝回過神來,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流出淚來。
綠竹聽見文竹的話,也是急忙走了過來,瞅了一眼孟凝後,朝文竹使了使眼色。文竹心下了然,急忙轉身為孟凝準備沐浴之事。綠竹道
“今夜涼風過大了些,小姐回時該是被風吹著了,我與文竹備了解風禦寒的梔子花瓣,小姐可去泡上一泡,明日定然目靜心明十分舒暢。”
孟凝微微抬了眉眼,緩緩放下試淚的手,目光渙散般點了點頭,跟著綠竹進了浴房去。
淩煙閣內,陸遊帶著桑兒進了牧源院內,立於門口,扯著嗓子朝裡回稟
“世子,綠竹正在伺候小姐洗漱之事,我將桑兒帶了過來。”
牧源坐於案桌前,目光放在插入筆筒的泥人身上,半晌才問
“小姐近日可有發生何事?”
桑兒一愣,腦中不斷回想自己所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