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曉慧並沒有就此停手。她又接連拿起幾包牛肉醬,如法炮製地將它們一一擠入奶鍋之中。每一次擠壓都伴隨著更多的香味釋放出來,整個空間仿佛都被這股誘人的味道所填滿。不一會兒,那口原本隻有淡淡奶香的奶鍋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鍋散發著濃鬱肉香和醬香的美味佳肴。
做完這一切後,趙曉慧微微喘了口氣,但臉上依然掛著親切的笑容。她低頭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兩包牛肉醬,然後轉身走向站在一旁的那位小兵。當她靠近時,小兵顯然有些驚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趙曉慧微笑著將手中的兩包牛肉醬遞向小兵,同時柔聲說道“來,這兩包給你們,把它抹在饢上麵可以提提味兒哦!”小兵聽後,急忙連連擺手搖頭,表示拒絕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謝謝姐姐的好意。我們自己有吃的,這些你們留著吧。而且後麵的路還很長呢,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達大學城。”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身後背著的行囊,示意裡麵裝著他們的食物儲備。
趙曉慧微笑著說道“這次就權當感謝你們之前幫忙抬車子啦!這隻是很小的一包,真沒多少,希望你們彆嫌棄,就收下吧。”她邊說邊將手中那僅有十克重的一小包醬包遞了過去。這小小的醬包確實算不上什麼貴重物品,然而對於此時的他們來說,這已經是能夠拿出手用以回報對方幫助的最好禮物了。
那位年輕的小兵見狀,不禁麵露些許羞澀之色,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而一旁的老兵則豁達地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拍了拍小兵的肩膀,示意他收下這份心意,並安慰道“孩子,咱收著便是,以後大家在路上相互照顧的日子還長著呢,也不算是白白接受人家的好意呀。”
儘管此刻的氣溫正逐漸升高,熾熱的太陽緩緩從雲層後麵探出腦袋,使得周圍的溫度迅速攀升。但與那些乾巴巴、硬邦邦的饢相比,這種可以泡進湯水裡食用的醬包無疑要好得多。待眾人吃完之後,再悠然地喝上一口溫熱的湯水,稍等片刻,便能感覺到一股涼意漸漸襲來,整個人都會變得舒適許多。相比於猛灌冰水所帶來的瞬間涼爽,但隨後卻可能因為溫差過大而導致身體不適甚至更加燥熱,這種喝溫熱湯水來降溫的方式顯然要更為愜意和健康。
就在不遠處,有那麼幾雙眼睛正眼巴巴地盯著他們這邊。那幾人好幾次都像是要鼓起勇氣走上前來向他們討要一口湯喝,但每次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畢竟,在如此酷熱難耐、汗水如注般瘋狂流失的情況下,鹽分的及時補充顯得尤為關鍵。隻可惜啊,從這幾人的親密舉動和所帶食物的分量來看,他們應該是一夥兒的,而且估計就算把每個人碗裡的湯都刮得一滴不剩,也勻不出多餘的哪怕僅僅一小口來分給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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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隻見他們每人手裡拿著一個饢餅,麵前再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沒過多久功夫,所有的饢餅和湯汁便被吃得點滴不剩,甚至連碗底都被舔得乾淨發亮,仿佛從未盛放過任何東西一般。
其中,趙曉慧並沒有吃下太多,大部分食物都進了鐘廣鑫的肚子。此刻的她實在是熱得夠嗆,身上那件厚厚的防護服簡直快要將她蒸熟了似的。在外麵頂著這般高溫走了這麼長一段路程之後,好不容易能坐下歇歇腳、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可飯菜還未完全下肚呢,強烈的倦意就已如潮水般洶湧襲來,讓她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哈欠連天,隨時都有可能閉上眼睛直接昏睡過去。
睡覺對於此時疲憊不堪的人們來說,已經成為一種最簡單直接的休息方式。大家紛紛就地而臥,根本無暇顧及其他過多的條件和講究。鐘廣鑫等人小心翼翼地把車子停放在較為靠裡的位置,然後安排人員睡在外圍充當警戒。這樣一來,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有人試圖靠近,他們便能立刻察覺並做出應對。
環顧四周,可以看到其他人大多都是獨自行動。有的緊緊抱住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有的則隨意地枕著這些物件,各自尋找到一處靠牆的角落便沉沉睡去。還有一部分人儘管身體早已疲憊到極點,但仍然強打精神,在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櫃子間來回翻動摸索著。誰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希望能從中找出幾張鈔票來解燃眉之急,還是期盼著能夠幸運地發現櫃子裡或許藏有之前銀行員工放置的些許小零食。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經過一番折騰後,所有被翻開的櫃子幾乎都是空蕩蕩的,裡麵一無所有。
趙曉慧剛一躺下,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進入夢鄉。顯然,這一整天的奔波與勞累讓她精疲力竭。鐘廣鑫心疼地看著熟睡中的趙曉慧,輕輕地幫她解開了身上略顯緊繃的衣物,讓她能夠睡得更舒服些。接著,他又取出一包濕巾,仔細地為趙曉慧擦拭著臉龐和手臂,仿佛對待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做完這一切之後,鐘廣鑫還不忘拿起一把小巧的風扇,調整好角度對準趙曉慧輕輕吹拂起來。而在這個過程當中,趙曉慧始終沉睡不醒,連一絲輕微的動作都未曾出現過。
盧青看著忍不住道"果然是彆人家男朋友係列。"
鐘廣鑫笑了笑沒說話,摸了摸趙曉慧的額頭和頸窩,溫度不算太高,雖然有些汗黏黏的,但也還好,確定她是真的累的睡熟了,鐘廣鑫這才跟著躺了下來。
如此這般匆忙奔走的首日,近乎所有人皆未能適應此種節奏與強度。一旦停歇下來,眾人便如同被抽去了全身力氣一般,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其中不乏一些人,或許尚未養成於災劫過後應有的警覺之心;亦或是認為此處既有士兵戍衛,理應較為安全無虞。於是乎,這些人甫一躺下身來,便已然酣然入夢,鼾聲更是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然而,畢竟此刻置身戶外,周遭環境瞬息萬變,隨時隨地皆有可能突生變故。故而,鐘廣鑫雖同樣感到身心俱疲,卻始終不敢睡得太沉。他向來對自身及趙曉慧的安危心存顧慮,從不放心將身家性命完全托付給他人。是以,即便倦意陣陣襲來,他依然強打精神,並未任由自己全然陷入沉睡之中。
就在此時,那兩名負責守護他們這一大隊人員的士兵開始輪流換崗。兩人輕聲交談之際,哪怕聲音輕微至極,卻仍舊令鐘廣鑫瞬間從淺眠狀態中警醒過來。那位經驗豐富的老兵見狀,不禁朝著鐘廣鑫投來了略帶訝異之色的目光,似是未曾料到他竟能擁有如此敏銳的警覺性。不過,老兵很快便微微一笑,而後隨意尋得一處靠牆之地,悠然倚牆闔上雙眸,稍作休憩。
一個白天睡過去後,差不多五點的時候又發了一餐,用餐就一個小時,七點準時出發趕路。趙曉慧看著饢搖頭,那玩意太硬了,根本就不是普通饢的硬度,頂在頭上都能當頭盔使用的硬,哪怕鐘廣鑫丟湯裡煮過,還是堵的慌,這會兒讓他硬啃,他覺得這是在跟自己過不去,於是沒吃饢,吃了幾個小麵包。
盧青嘴裡塞滿食物,腮幫子鼓鼓囊囊的,邊咀嚼邊不住地歎氣“唉!虧得我還年輕,牙口也好,不然可怎麼吃得下這些東西喲。”他皺著眉頭,仿佛那口中之物是什麼難以下咽的苦藥一般。
一旁的喻子健見狀,不禁笑出聲來,安慰道“要是實在覺得難吃,你就先放著唄,咱們不是還有肉乾嘛,可以先吃肉乾墊墊肚子。等到晚上再吃饢的時候,多煮一會兒,興許能軟和點。”
聽到這話,盧青像是跟手中的食物有仇似的,泄憤般狠狠地咬下去,用力咀嚼起來。儘管腮幫子被撐得生疼,但他還是倔強地不肯停下,同時含糊不清地問道“對了,這裡到底是哪兒啊?你們誰清楚不?離大學城還有多遠呢?”
喻子健咽下一口食物,用手抹了抹嘴角,回答道“這兒是五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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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青一聽,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悲傷起來,哀歎道“啥?我們居然連一個區都還沒走出去啊!想當年,這點路程也就是坐三四站公交車的事兒。”想到自己已經走了整整一夜,卻隻前進了這麼一點距離,心中不免湧起一股挫敗感。
喻子健無奈地搖了搖頭,解釋說“沒辦法呀,有些地方因為坍塌根本過不去,而且咱們這支隊伍人又多,行進速度自然也就快不了啦。”
鐘廣鑫皺著眉頭說道“咱們這座城市總共有足足十五個行政區呢!要是根據路線來劃分的話,哪怕一切順利、大路暢通無阻且不用走太多冤枉路,那起碼也得穿越三個區才行啊。”他頓了頓,接著又補充道,“本來嘛,如果那座青沙大橋沒有坍塌掉的話,直接從橋上過去無疑是最為便捷的路徑啦,那樣一來咱們僅僅隻需橫跨過一個區就行咯。可依現在的狀況而言,指望那座橋完好無損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所以到底該如何繞路前行,我心裡也是一點兒底都沒有哇。”
聽到這裡,盧青忍不住發出一陣淒慘的哀嚎聲“哎呀呀,若不是親身經曆一番,還真是難以想象前人所走過的長征道路究竟有多麼艱辛呐!這不,連區區一個區都尚未成功走出去呢,我卻已然覺得仿佛快要走到人生的儘頭嘍!”
喻子健見狀,趕忙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打了一下,並嗔怪地說道“快快呸一口,再伸手摸一摸旁邊的木頭,小孩子家家的可彆亂講話喲!如今這四處皆是瘟疫肆虐蔓延的惡劣環境之下,講出如此喪氣的話語實在是太不吉利啦!”
盧青儘管內心對這類事情並不十分相信和迷信,但聽到彆人這麼說時,他還是非常順從地“呸”了一聲,表示遵從傳統說法以避免可能帶來的不好影響。緊接著,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摸了一下旁邊倒在地上的那個木頭櫃子。
與此同時,趙曉慧正悠然自得地啃著手中的麵包,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其實啊,也就是開頭那兩三天會比較辛苦勞累一些啦,等咱們慢慢適應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呢!”她一邊嚼著麵包,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此時此刻,趙曉慧心中暗自感慨萬分。她深深地覺得,與前世相比,今生的日子過得真是輕鬆自在極了。雖然由於身上穿著厚厚的防護服,明顯感覺到比上輩子這個時候要悶熱許多,然而從心態上來說,那種輕鬆愉悅之感卻足以抵消身體上所承受的這點不適。或許正是因為在上一世的時候,無論遭遇何種艱難險阻、風吹雨打,始終都隻有她獨自一人默默地咬牙堅持、苦苦煎熬;而這一世則不同了,她不僅擁有了鐘廣鑫這樣貼心可靠的伴侶陪伴左右,更有像盧青以及其他眾多好友們一路相隨、相互扶持。正因如此,哪怕就算是天真的塌下來了,似乎也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真正讓她感到緊張不安或者心弦緊繃,於是乎整個人自然而然就變得輕鬆愉快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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