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銀杏摁在銅鏡前,沈初梨頭皮都麻了。
這一會兒不知換了多少支簪釵,先頭不願去葉府的銀杏此時最亢奮。
她手裡拿著兩隻簪子在沈初梨頭上比劃,“小姐您選這支金簪子還是銀簪子。”
“我選……”
沈初梨正要開口,就見銀杏左右手開弓,將兩支簪子一齊插進發鬢中,“實在難以抉擇,不如都戴上罷。”
銀杏的熱情讓沈初梨苦不堪言,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金桃,期望她能救自己逃脫銀杏的‘魔爪’。
臂彎搭了數十件顏色各異襦裙的金桃自身難保,搖搖頭回贈一個您自求多福的眼神。
映在銅鏡中的沈初梨頭上珠零錦粲,起碼有五斤重,她語氣幽幽的控訴,“銀杏啊,你瞧瞧這好看嗎,弄這麼多簪子步搖,人家老遠一瞅還以為你家小姐是株盆栽呢。”
在金桃忍俊不禁的笑聲中,銀杏遺憾作罷。
葉府門口。
沈府馬車緩緩停下。
早已等候多時的葉絮絮理了理鬢角,端出貴女姿態迎接,“幾年不見,沈妹妹倒深居簡出了,多謝賞臉參宴,府中定是很忙吧,我在府外足足等了妹妹半個時辰呢。”
剛看見銀杏撩開車簾,早已按耐不住的葉絮絮便開始陰陽怪氣。
“差點忘了,沈妹妹沒什麼可忙的,恐怕除了我,偌大的京都不會再有其他貴女給你發宴帖。道謝免了,不如跟在我身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例如……端茶倒水、捶腿捏肩之類的。”
早在沈初梨回京當日,葉絮絮就收到了消息。
為此她每次赴宴都精心打扮,意圖跟沈初梨那個愛臭美的討厭鬼爭個高低。
誰料討厭鬼太沒用,回京半月連一封宴帖都沒收到,害得她白拋媚眼給瞎子看,隻好親自辦宴邀請。
“葉絮絮。”
站在她身旁的哥哥葉懷瑾聞言滿臉不讚同,警告的叫著妹妹的名字。
再看向沈初梨的方向時,語氣夾雜一絲歉意,“抱歉沈姑娘,小妹有口無心,等半個時辰原是子虛烏有的事,其實她前腳剛到,後腳沈姑娘的馬車就……”
被丫鬟攙扶著,沈初梨纖腰楚楚的站定。
葉懷瑾聲音越說越小,與那雙純淨眼眸對視上時,刹那間,他看見春暖花開。
“是你們自願等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剛剛站定,沈初梨便開始反擊,“何況葉姐姐在京都‘危’名遠揚,我擔心要是沒多少人來參宴多冷場,特意趕來給姐姐撐場麵。”
葉府外停滿了華貴馬車,足以說明賓客之多,宴席盛大。
更顯得沈初梨自我吹噓的話脆弱的如同泡沫,一戳就碎。
可她卻得意洋洋,“能來這麼多人是看在誰的麵子,葉姐姐應該清楚,不用道謝了,下次就算真等妹妹一個時辰也彆急著發牢騷。”
本以為自己的厚顏無恥會得到葉家兄妹的怒懟,不想兩張相似的臉龐上齊齊顯露出同一個表情——看呆了。
沈初梨疑惑,沈初梨摸不著頭腦。
葉氏兄妹若有所思。
近來傳聞皇後有失寵之勢,沈侍郎與沈王氏夫妻二人卻像沒事人一般,看不出絲毫焦急,讓想打探口風重新站隊的官員們摸不清情況,隻好寄希望在自家小輩上。
剛巧葉府辦宴,身負任務的貴女公子們紛紛到來,勉強說一句為沈初梨而來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