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燈折射出絢爛的光影,唱片機旋磨黑膠唱片。
她們或伴隨優雅的管弦樂起舞,裙擺搖晃,笑聲嫣然;或暢聊天南地北的八卦,說起各自有趣的故事,津津有味地互相傾聽。
歲棠側坐在地毯上單手托腮,傅婉君躺在沈初梨腿上笑的樂不可支。
荔官正在講述自己小時候去廚房偷好吃的,結果被大娘誤認成大老鼠,用半人高的竹筐將她套頭扣住的故事。
“後來我趁她沒發現,把竹筐掀開就跑,你們猜怎麼著……”
傅婉君最心急,連忙追問,“你被大娘發現了?”
“是也非也,那時候年紀小,她沒發現我是人,以為大老鼠成精了,趕緊跪下來求饒‘哎呦,鼠仙大人饒命吧,以後小的天天供奉您一隻雞吃’,要不是怕露餡,真想天天去一次!”
荔官模仿的繪聲繪色,笑的傅婉君在床上來回打滾,被沈初梨嫌棄的擋住。
已經數不清多久沒有這樣輕鬆的閒聊時刻,歲棠眉間緊鎖的憂鬱舒展,太過安逸到隱隱有些犯困。
沈初梨把黏人的傅婉君推開一邊,“歲棠姐,你在想什麼呢?”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沒必要糾結,能忘了說明根本不重要。”
聽到她的話,歲棠不再苦想,再次融入到歡笑打鬨的氣氛中。
與此同時,隔壁的隔壁。
房間內光線昏暗,等待歲棠送飯的傅明禮餓到饑腸轆轆,拖著傷軀下床為自己倒水。
結果先是左腳拌右腳摔倒,好不容易爬起來倒杯水,又被燙的舌尖發麻,手一脫力,熱水全澆在腳上,痛的他直跳腳。
折騰一番,好不容易爬回床。
隱約聽到歡笑聲,尤其傅婉君的聲音最大。
“該死的……”
剛蹦出三個字,再次咬到了舌頭。
傅二少爺的脆弱心防徹底被擊垮,將臉埋在枕頭中嚎啕大哭。
翌日,顧峭早早來接沈初梨。
他們約好今天去吃飯。
“你是找明禮的嗎,他在樓上。”
歲棠已經從沈初梨口中得知了昨天發生的事,以為顧峭是來找傅明禮和好的,誰料卻被否認。
“不,我來接沈小姐。”
看到沈初梨禮貌挽住顧峭的臂彎,躲在陰暗門縫後的傅明禮氣的直磨牙,“行啊,現在都不避人了……”
挽著沈初梨,顧峭眸光亮的驚人,“夫人,三小姐,我們先走了。”
目送兩人並肩離開的背影,歲棠、傅婉君和荔官湊在一起。
“你們說,顧少爺是不是喜歡初梨?”
“顧少爺一直很照顧我家小姐。”
“其實他們倆挺般配的。”
這時,樓上忽然傳出一聲巨響。
正說著話,一名傭人急色跑來,“夫人,二少爺把送去的飯菜都砸了。”
歲棠皺眉詢問,“怎麼回事?”
“二,二少爺看見顧先生帶沈小姐離開後,就這樣了。”
“慣他臭毛病,不吃飯就餓著,你們都彆搭理他!”
怪不得沈初梨看不上傅明禮呢,就連傅婉君這個妹妹也瞧不起自己二哥。
“按婉君的話做。”
歲棠早就哄累了。
在傅家,除了婉君能讓她省心外,兩個男人多少都有點毛病。
沈初梨從出門起就開始左顧右盼,顧峭覺得她的小動作實在有趣,笑著問,“沈小姐在找東西嗎。”
“嗯,我找壞人。”她講的煞有其事,“自從來到上海就不得安生,我怕這次再發生意外。”
聞言,顧峭滿眼心疼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