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峭驚喜於沈初梨的透徹,又為她的提醒而心動。
好像……更喜歡了怎麼辦。
按捺噗通狂跳的心臟,他甩出最有利的證據,“你們倭國人所謂的誠意,就是派人在郵輪上刺殺我?”
這是顧峭在殺手身上找到的紙條。
沈初梨瞪大眼睛仔細瞧,上麵寫的是顧峭在郵輪上的房間號,以及他在和平飯店預定的房間信息。
如果連上海住址都有,那顧峭這三天豈不是時刻都在麵臨刺殺?
倭國人沒仔細看紙條,梗著脖子辯解,“顧先生憑什麼說是我們倭國人乾的。”
“你再看看呢。”
饒是中文,但寫紙條的人還是犯了個隨筆小錯誤,將中文‘的’寫成了‘の’。
這下,倭國人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我們一定查清這件事,給顧先生個交代。”
“不用自導自演,也不用找個替罪羊應付我,顧家對你們的態度隻有一個——不歡迎,懂了嗎?”
臨走前路過他身邊,沈初梨表現的就像隻驕傲的小孔雀,“真惡心,剛吃完的飯都要吐了。”
“這位小姐是?”
有認出沈初梨的倭國人小聲提醒,“她是鄒二爺的侄女,陸通公司對我們倭國的態度向來不友好。”
“真是無禮。”
停頓腳步,沈初梨直接將茶水潑了說話的倭國人一臉。
“怎樣,找我麻煩?”
想到她背靠的大帥府以及陸通公司,對方咬著牙忍耐不語。
“嗬,雷聲大雨點小,來彆人家惡毒地盤也不知道囂張個什麼勁。”
傲嬌的抬起手臂,顧峭立馬會意托舉,滿臉笑意的帶著鬥勝的小孔雀離開。
沈初梨並非無緣無故潑人。
聽到他們的話後,她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家族從商,留學進修工科的顧峭對於倭國人來說,是他們企圖蠶食上海企業的絆腳石,必須儘早解決。
如果他死在上海,死在大帥的地盤,傅明澤無論如何都得給顧家一個交代。
其次是針對她的刺殺,剛才某個倭國人說她是鄒二爺的侄女。
這麼隱秘的信息,連上海各報記者都不清楚,他們能知道,恐怕提前去明州做了調查。
倘若她真‘死在’了郵輪上,不止沈家會跟大帥離心,二叔知道後也會將此事怪罪在傅明澤身上,同他老死不相往來。
如此,倭國人便能達到離間目的。
當真‘用心良苦’。
車上。
“顧峭,你不要跟倭國人合作。”
這是沈初梨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我知道,但他們手握先進技術,要是真想針對二哥,恐怕不止紗廠,各種民族工業都會受到打壓。”
男人視線放空,陷入迷茫。
“為什麼要拘泥這些,趕走豺狼的辦法從來不是將它們喂飽,而是直接把他們打死、打怕,讓他們再也不敢進犯。”說著,沈初梨比出槍的手勢。
在那一瞬間,顧峭仿佛被擊中了,瞬間醍醐灌頂。
“你是說……建造軍工廠?”
沈初梨點頭,她現在隱約覺得,這個世界過高的黑化值可能跟永不休止的動亂有關。
回望曆史,各地軍閥混戰期間已經疏忽了冶煉鋼鐵、製造武器的根基,在戰爭全麵爆發前實現工業化,這是她想到唯一能挽救現狀的辦法。
打鐵還需自身硬。
這是古人都明白的道理。
“你出腦子,我出錢,這件事或許很難,但總要有人做先行者。”
顧峭受到感染,鄭重點頭。
“我願意。”
目光逐漸堅定,“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
掏出個荷包丟在男人懷裡,裡麵裝著滿滿的小金元寶,“小小的啟動資金,後續等我整理一下再給你。”
他捧著荷包,就像手捧稀世珍寶,“需要告訴沈先生嗎。”
“是該告訴爹爹,畢竟我要投資的是我的嫁妝。”
聞言,顧峭雙眼睜大,英俊的麵龐被襯出幾分憨厚。
“嫁、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