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壓9060!血氧飽和度跌到88!"護士的驚叫撕裂了淩晨五點的急診大廳。
監護儀刺耳的警報聲中,楚鵬飛盯著ct影像上左腿扭曲成麻花的股骨,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廖曉濤那個老混蛋,偏偏這個時候……”
“楚主任,沒有辦法了,這樣子的傷口,就算是我們主任來,也一樣沒有辦法的。準備截肢器械。"骨外科會診的醫生啞著嗓子開口。
“通知家屬吧,讓家屬簽字。”楚鵬飛無奈地說道。
“等一下,主任,我記得嶽陽跟著廖主任做過類似的手術,當時患者的右側小腿也是被壓扁了。”曹慧敏說道。
“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呢?再耽誤下去,患者的命就保不住了。”
“快叫嶽陽過來。”楚鵬飛咬著牙說。
這就是嶽陽緊急被請過來的原因。
“嶽陽,這個手術能做嗎?”
“我試試吧。”
“什麼?彆開玩笑了。你這是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奉陪啊。”骨外科會診的醫生,脫掉手套,準備摔門而去。
“不用你。我自己來。”嶽陽說著,招呼四助薑玉寧過來幫忙。
手術室的氣氛緊張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空氣仿佛都被無形的壓力壓縮,讓人喘不過氣來。
急診科主任楚鵬飛和曹慧敏醫生在在旁邊看著,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憂。
“曹醫生,你說嶽陽能行嗎?這手術難度可太大了。”楚鵬飛主任停下腳步,眉頭緊鎖,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曹慧敏醫生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楚主任,嶽陽的醫術您還不放心嗎?他這段時間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話雖如此,可她的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手術室裡,嶽陽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骨折內固定手術。患者的左側大腿粉碎性骨折,骨頭碎成了好幾塊,血肉模糊,場麵觸目驚心。
嶽陽的雙手卻穩如泰山,他熟練地操作著手術器械,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迅速,仿佛他與手中的器械已然融為一體。
“準備鋼板。”嶽陽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在手術室裡回蕩。助手迅速將鋼板遞到他手中,他小心翼翼地將鋼板固定在骨折處,然後開始用螺絲釘進行固定。每一顆螺絲釘的擰入,都像是在與死神進行一場拔河比賽,容不得半點差錯。
經過幾個小時的艱苦奮戰,骨折內固定手術終於順利完成。嶽陽長舒一口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汗水早已濕透了他的手術服。他疲憊地摘下手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了,骨折固定好了,患者的左腿保住了。”
聽到這句話,楚鵬飛主任和曹慧敏醫生都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骨水泥凝固良好,血管造影顯示血流通暢。"隨著巡回護士的播報,手術室裡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曹慧敏摘下被汗水浸透的手術帽,看著監護儀上平穩的波形,忽然覺得頭頂的無影燈格外晃眼。
楚鵬飛正在用碘伏棉簽擦拭袖口的血漬"通知家屬,腿保住了"
"不對。"嶽陽突然按住即將撤除的超聲探頭,"患者頸靜脈怒張,呼吸頻率從18次分升到26次分——給我做床旁心臟彩超!"
超聲凝膠在患者胸口暈開漣漪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魔鬼般的影像——右心室裡漂浮著一條幽靈般的白色絮狀物,隨著心跳在肺動脈瓣口若隱若現。
"肺部栓塞綜合征?"嶽陽的聲音讓室溫驟降十度,"已經進入肺動脈主乾。"
曹慧敏的瞳孔猛地收縮。她看著呼吸機參數突然劇烈波動,潮氣量曲線像被掐住脖子的鳥雀般瘋狂抽搐。十年前那個在轉運床上停止呼吸的年輕運動員,此刻仿佛正從記憶深處投射在監護儀刺目的紅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