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癱軟在地,冷汗浸濕了他的頭發,無力地看著白衣女人細長的指甲越來越近,就要透過他的眼睛把他腦子攪個稀巴爛。
“定。”一聲冷喝從女人背後傳來,女人探出的手突然一頓,瘋狂顫動,但沒再前進一厘米。
寧燁瘋狂倒退,口中大喊道“快跑!”張勝聞言體內湧出一股力氣,連滾帶爬從白衣女人眼皮底下跑了。
白衣女人顫動的手忽然一停,緩緩放下,她轉身,目光中隻剩下寧燁的身影。
嗜血的殺意如同滔天的潮水洶湧而來,宛如實質。此刻寧燁才明白張勝麵對著何等的壓力。
但比魏磊老哥要差,或者是他強過頭了,他要是在就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尋清姐像是有意忘掉他似的,是不是有其他任務。
他感覺身體可以自如行動,沒有受到多大影響。每次用完符紙後他腦子裡都會湧現莫名的興奮,視野清晰很多,思如泉湧,身體活動越來越流暢,好似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上帝視角操控彆人的身體。
他又從後腰掏出一張驚雷符,準備來一次狠的,一大滴鮮紅的血液不知從哪裡落到手背上。
寧燁視線下移,手背鐵青的顏色還有明顯的紫紅色屍斑讓他動作一滯,另一隻手輕輕在鼻下按動,放到眼前,鮮紅厚重的顏色觸目驚心。
寧燁已經能想象到自己鐵青的臉色,還有流下的兩道血流,源源不斷滑過嘴唇,留下腥甜的鐵鏽味。
過濾掉大部分詛咒還是這個樣子麼之前用能力好像沒有,回想起魏磊莫名其妙抓他瘋狂搞鍛煉,有點明白了什麼。
試試再用一次驚雷,不行就跑。
寧燁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用食指上的血跡在符紙上劃過,再抬起頭時,忽的悚然一驚,看到那白衣女人站在原地不動,瘋狂跳動的心臟才緩下來,嘴裡儒雅之詞接連不斷。
靠了,一直在想東西,完全把她忘了,為什麼沒襲擊我?
不管了。寧燁不再多想,趁她沒有動作,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朝她襲去。
那白衣女人似乎才緩過神來,下一秒,鋒利如刀的指甲劃過寧燁的臉,他矮身躲過,朝她撲去,空中留下一撮頭發。
白衣女人衣服下仿佛全是極度冰寒的鐵塊,寧燁一把抱住後立馬意識到自己推不動。
他抬起頭,可以看到長發之下女人猙獰的笑意,手指飛速插向他的後背。
寧燁直接往地上一摔,滾到一旁手腳並用往遠處逃去。
“地引。”
女人感覺背上被貼上什麼東西,隨即一股巨大的拉力傳來,她手抬起想抓住什麼,下一秒被重重拽倒在地,地板裂成蛛網狀,她的身體卡在地裡,繼續向下,她不得不雙手扒住旁邊的地麵。
“動手!”虛脫的張勝靠在牆上,滿臉通紅,眼神恍惚,隻能對著空氣大吼一聲,喊完終於力竭,癱軟在地。
“來了。”冰冷的語氣裡蘊藏著炙熱的溫度,寧燁怒目圓睜,極度興奮下嘴角咧開到最大,露出猙獰的笑意。
他疾步跑至女鬼身旁,右手三指捏住兩張符紙,塞進女鬼的嘴裡,還把不少頭發堵了進去。女人鬆開抓地的手朝他狠狠抓去,隻有指尖微微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狹長的血痕。
“驚雷!”
隨後他像是點了炮仗的小孩,撒丫子逃,兩腳用力一蹬,蹦到張勝身旁,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女鬼身體失衡,徹底陷進地裡,一道黃光透過她的牙齒和黑發,嘴裡閃出。
轟隆隆!!!
地上瞬間被炸出一個小坑,冒出濃烈的黑煙,天上不斷掉下碎石和灰塵,周圍一陣飛沙走石。
寧燁睜開眼睛,放開清醒些的張勝,四處摸自己的身體,感覺應該沒有受傷後扶膝起身,這時一大團血液從鼻下落到地上,濺出一個漂亮的血花。
後知後覺的寧燁摸了摸鼻子,趕緊彎下腰,鼻子仿佛是壞掉的水龍頭,不要錢似的噴血。
等血流漸小,寧燁感覺渾身虛弱,眼前一片昏暗,看了眼懶散在地的張勝,知道靠不住,隻得自己朝爆炸的地方走去。
白衣女人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深坑,寧燁捂著口鼻,揮手散去周圍的煙塵,看到洞底有什麼東西,他小心從邊緣跳下,彎腰撿起一個本子。
他一頁頁翻看,疲憊的雙眼漸漸睜大,一股荒謬詭異的感覺在心中升騰。
“什麼玩意兒,筆記本就這麼來了?”
想到這個明明強大到無法升起抵抗念頭的女人,莫名被他倆一個新手一個菜鳥聯手打走,總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被安排還是女鬼出了什麼事?
想不清楚,寧燁搖搖頭,轉身扶起張勝坐到路旁。
張勝歪歪扭扭靠在牆上,一臉震驚地看著他,“老哥,上次沒問你名字。”
“寧燁。”
“寧老哥,你真他娘的牛逼,用那麼多符還有力氣動彈,流點鼻血就沒事了。”張勝瞟了一眼地上的大攤血跡,“哦,流的稍微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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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燁閉眼,兩手用力按摩太陽穴,“少說風涼話,趕緊給負責你的專員打電話來接人。”
突然他轉頭看向張勝,“不對,你說什麼?”
張勝瘋狂回憶剛剛說了什麼,對啊,我說什麼了?不對,誰說了什麼,反正我什麼都沒說。
“你說我用了這麼多符還有力氣動彈,什麼意思?”
張勝有些懵,“什麼什麼意思,字麵意思啊,老哥你一看也是新人,用這麼多符沒把你抽乾,活蹦亂跳地和那女鬼糾纏,也就臉色差了點,流了點鼻血。那驚雷符可是大消耗,一階的人用完誰不迷糊。”
不應該越用越興奮,越用越有力氣麼,寧燁心中一凜,不敢透露真實情況,隻得模模糊糊回道“我體力好點,也是拚儘全力了。”
張勝也沒多想,“真羨慕啊,也是比我這類普通人多點優勢,生還的概率大點。”
寧燁點頭,沒再說話,腦海中一個念頭揮之不去。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時間回到現在,眾人簡單對付完晚飯,在會議室召開會議。
李尋清先在白板上寫下袁小芹姐妹倆的記憶大概,鄧明玉站在白板旁,一邊講解她所見的情況,一邊在白板上寫上重點,說完後,周屹靠在椅背上看著白板,手指摩挲下巴,喃喃自語。
“所以她想要什麼?向丈夫和公司領導複仇?但丈夫隻受到波及,她更沒理會那群領導。”
“還是不敢報複所以向他的血脈複仇?話說還沒對小女兒進行dna鑒定,而且她死前的行為不像是「報複」,更像「發泄」,一點矛盾徹底點燃她的怨恨,和自我毀滅傾向。”
周屹拿起桌上的筆,指向白板上的字,“另外有一點你們注意到沒有,小女兒知道張捷的手機密碼,大女兒卻不知道。”